“原来你的敏感点,在耳垂――”

温几栩瘪嘴:“我的要求还是很高的好吧,就算是要玩,也得是你这种极品才行。”

终于将最后一口咽下去,温几栩在闻堰寒注视中,又补充了一句:“你有生理洁癖,我有感情洁癖,这么看,我们还是很般配的。”

“温几栩。”

闻堰寒突然唤她名字,“还有三分钟。”

温几栩低哼一声,扭头去拔手机充电器,由于不是原装插头,一早上过去才充到了30%,让人没有半点安全感。

分神看向坐在餐桌上的背影,依旧是那副倨傲冷淡的模样,修长的双腿半支着,餐具规整地落在身侧,他起身,面部轮廓笼在暗影里。

只是,耳根似乎透着点薄红。

“还行吧,味道确实一般般,还没有宜城的西餐厅水平高。”温几栩点评,“我吃饱了,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缱绻的歌声还在耳边款款回响,闻堰寒握着印着暗纹的金属叉子一顿,落在法式深盘里,清脆声响格外悦耳。

“你晚上还有别的安排?”

“没有。”温几栩根本没看他的表情,低眸玩着手指,欣赏着自己的修得圆整的指甲,“我只是困了,想早点回去休息,明天还得早起训练。”

早起是她惯用的借口,只不过每次的情景都全然不同,她可以用来躲他失控的吻,也能漫不经心地拉开同他的距离。

闻堰寒没再说什么,吩咐郑叔将她送回星火基地。

两人坐在后排,温几栩靠在窗边闭目养神,同来时缠着他又摸又蹭的主动全然不同。

明明现在才是她们之间该有的正常状态,闻堰寒却像是食髓知味的人陡然断了续命的毒,过大的落差让他有种茫然的失措感,瘾从四肢百骸浮上来,仿佛是在嘲讽他,想要戒掉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闻堰寒烦躁地揉着眉心,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也会有被感情困扰,更可怕的是,他在感情方面一片空白,连可参照的样本都没有。

思绪理了又理,然而感情的玄妙酸涩滋味,再怎样梳理也不过无济于事。

闻堰寒的目光在她沉静的睡颜上停留许久,久到连郑叔都忍不住从后视镜里看后排的情况,揣测先前还干柴烈火一般的两人是不是闹了矛盾。

将西服盖在她身上,温几栩动了一下,无意识地皱起眉,发出一声呢喃。

“栩栩。”闻堰寒唤她,却只听见她均匀的呼吸声,像是累极了似的,没有回应。

闻堰寒的心像是空了一块,从未有过的陌生情绪让他有些慌乱,眉心越蹙越紧,在如墨般的夜色里,沉地像是看不见底的海。

温几栩今天的确是从身到心都疲惫至极,但她一向浅眠,还有认床的坏毛病,车上又窄又不舒服,根本不可能睡着。

她故意装睡,就是不想理闻堰寒。

庆幸他还没有到对她完全熟悉的地步,没有看出她的把戏。

温几栩松了一口气,呼吸都都变得平稳了些许。

下一秒,额间却印上一个吻。

不似以往的缠绵旖旎、失控弥乱,是轻柔的、小心翼翼的。

情窦初开似的吻。

温几栩眼睫颤了颤,羽扇般的睫毛扫过他的下颚。

不知是谁的心跳漏了拍。

闻堰寒移开视线,示意她侧眸,“栩栩,抬头。”

温几栩不明所以,就在她扬起头的一瞬间,烟火乍然点亮了浩瀚夜空,月色与雪色交融之际,大朵红地耀眼的玫瑰被冰封冻住,从路边绵延至城堡尽头,在绚丽烟火的映照下,好似连绵盛开、永不消逝的浪漫。

在零下七度的北欧,她第一次见到了永不凋谢的玫瑰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