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会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愿意带她进入他的世界。

那样一个绚烂的、充满激情与碰撞的地方。

闻堰寒抿了抿唇,声色清淡到自己都觉得诧异,“只要你想。”

温几栩定定地望着他,没有吭声。

胸腔涌起巨大的澎湃,这种情绪无关情爱,而是一种隐秘的羁绊。

在沉默地三秒内,温几栩眼前闪过了那个曾不告而别的面孔,让她心神晃了一下。

“闻哥今年冬天是不是还有一场WRC雪地赛?好像是在瑞典,我还没有跑过雪地呢,比赛结束后,闻哥能带我跑一圈吗?我给你当领航员。”

四年前的WRC拉力赛在瑞典举行,闻堰寒一举夺冠,名声再燥。

一度轮回,今年的冬季赛赛场又回到了梦开始的地方。

没有人知道,瑞典也是日日缠绕在他心头的梦魇。

他已经答应了闻父,今年过后,便不会再参加职业比赛。一旦退圈,就该承担起本该由他接手的闻氏,成为商界名流。

彻底埋葬过去,泾渭分明。

”好了,别再说下去。“闻堰寒声线凛了几分。

温几栩还在为新的比赛憧憬,兀自说着,“等你拿了冠军,我就给你准备大场面的礼花炮,放它个三天三夜来庆祝……”

“闭嘴。”

温几栩诧异回眸。

“温几栩,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闻堰寒低声唤着她的名字,再也无法矜贵从容地压下心跳。

温几栩当然知道了。

他朋友圈的唯一、刻在心头的荣耀、桀骜的姿态,一切的信息串联起来,都足以可见这场比赛与他而言有多重要。

“闻堰寒,你怎么了?”温几栩扣住他的指尖,察觉到他的手不住地轻颤,像是骤然犯了难以克制的病症。

“为什么你的手抖地这么厉害,你在害怕吗?

没想到在这样的情况下失了态,闻堰寒眸子蓦地一凝,僵硬地抽回手,仿佛被什么用力地攥住心脏,压得他喘不过气。

闻堰寒何时在人前有过这样狼狈的时刻。

“跟你没关系。”

他推开温几栩,背过身大口地喘着气,手上的力道没收住,温几栩踉跄地就要跌落在地。

几乎是下意识地,闻堰寒伸手回揽她的腰,两人鼻尖相撞,双双失衡跌倒。

温几栩被他护在怀中,腰身紧紧相贴,只听见一声头骨着地的闷响。

“闻堰寒……”

温几栩吓地脸色发白,伸手欲探查他的伤,“疼不疼?”

晦涩幽暗的眸紧紧擒住她,闻堰寒声色寒凉,宛若警告:“温几栩,你越界了。”

她撞破了他的秘密。

顶级赛车手,竟然会有手抖的病症,症结在心,几乎无解。

所以这才是他近几年来,再难重回巅峰的原因吗?

温几栩百味杂陈,胸腔蔓出丝丝涩意。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揭开你的伤疤。“她的脑子一片轰鸣,只觉得自己像个十恶不赦的罪人,嗓子染上些许哭腔,“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闻堰寒被她压在身下,少女温热的鼻息藤萝一般交缠着他,湿漉漉的眸中蕴满担忧、无措,红润饱满的唇宛若伊甸园里的那颗苹果,诱惑着人不断沉沦、深陷。

混乱的思绪被欲意取代,闻堰寒右手颤抖的幅度竟平稳了些许。

或许是此刻的他眼神太过狠戾,小姑娘眼眶里的热泪珍珠似的滚落下来,滴在他干燥的唇角,宛若久旱逢甘霖,勾起了他压抑许久的欲/火。

温几栩也愣了,手忙脚乱地欲帮他擦去那滴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