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几栩听到他发出一声低沉的闷哼。

“弄疼你了?对、对不起。”

男人的喉结不能随便玩还是他告诉她的,温几栩曾经肆无忌惮地勾着玩过,对他身上的敏感处也算熟悉,尘封半年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出来,眼前不可避免地浮出许多暧昧旖旎的片段。

她说完这句话,才发觉自己的手还放在他的喉骨上,被那双幽深的眸子盯着,脸颊泛出红意,温几栩正欲抽回手,却被他大掌按住。

他的掌心依旧滚烫,像是一团灼热的火,将她的指尖包裹其中。温几栩手指往回退一寸,他则前进半分,直到她的指尖不知不觉落在他的锁骨处,指腹间似是摸到一阵湿漉。

温几栩觉得疑惑,红酒真的溅到了他这儿?

指尖下意识摩挲了片刻。

“喜欢玩的话,不介意让你多玩一会。”他的嗓音透着醇厚的低磁,坐在长椅上似笑非笑睨着她。

温几栩脸色染上一片灼红,一点点抽出手指,拉开两人的距离,清凌的眸低垂着,分明是不敢看他的眼睛,说:“你误会了,我只是单纯地替你擦净污渍而已。”

“是么。”他淡声咬字,“你也会这样帮别人吗?”

经他提醒,温几栩才后知后觉地清醒过来,就算是不甚泼洒了红酒在旁人身上,当场赔礼道歉便足以体面解决,哪里用得着跟过去擦拭处理。

温几栩的大脑像是生了锈的机器,齿轮艰难地转动着,挽唇,“对啊。”

闻堰寒笑了一声,语气却不似先前温和,“温小姐还真是心地良善。”

“……”

宴会厅外响起曲调平缓的小提琴声,Salut d'Amour幽婉的音乐如倾泻的月光般流淌一地。

人的情绪总是容易被音乐牵动,温几栩的胸腔莫名涌过一阵窒闷,“你的手以后会好吗?”

“说不准。”闻堰寒垂下长睫,洒下一道暗影,“医生说或许是一年,十年――”

他嗓音微顿,“也许会是一辈子。”

一辈子。

是由无数个一年堆砌,是难熬的日日夜夜,是怎么也无法释怀的痛。

温几栩笼共也才过了人生的两个十年,得偿所愿地学赛车才一年,执念就已经到了无法放下的地步,她实在是无法想象,在得到医生宣判的那一刻,是怎样的不甘扼腕。

“对不起……”好像除了这句,她不知道该再同他说什么。

“温小姐,我并不想听你的道歉。”闻堰寒胸膛因为这句话而起伏着,“如果你是出于歉疚的心态,才选择帮我,最好收起你的怜悯。”

这个节点本不是同她见面的最好时机,留给纵横钢铁的致命一击尚未落下,他本该等处理完国内的一切,再同她久别重逢。

在街角撞见她,实属意外。

原来她在别人面前可以笑得如此开怀,他嫉妒地快要发疯,恨不得当场把人抓过来,发狠地吻过她的唇角,要她的眼里只余下自己。这半年的隐忍蛰伏,自以为的克制从容,在见到她的一刻悉数瓦解。

沉不住气,向来被家族视作最大的败笔。

“我看过你在Rallycross月度赛上的表现,这半年里你的进步确实有让我惊艳。”

而他呢,像是世界骤然被抽走了色彩,变得单调,晦暗。

尽管内心情愫翻涌,闻堰寒面上却表现地云淡风轻,淡声道:“温小姐应该到了瓶颈期,突破的方法也试过不少,效果甚微,对吗?”

这是温几栩在一个星期以前察觉的,她曾经以为,只要天赋够强,一定能杀出重围。

事实证明这样的想法太天真,OR车队的野心家早已被陆续挖走,光靠她一个人,实在很难推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