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光影里,闻堰寒漆黑眼睫挡住了神色,温几栩辨不出他此刻是什么情绪,只听到他说:“我房间里只有五十多度的白酒。”
温几栩推了推抵在她身前的人,发现对方纹丝不动,催促道:“有总比没有好,我们先上楼,大不了晚点再叫个外卖跑腿送过来。”
闻堰寒冷笑一声,胸腔因为共振起伏着,黑暗中,觑着她的眸子宛若泛着幽幽锋芒的猫科猎食者,“这么着急离开,是不是怕有人看到不该看的?”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温几栩本来还挺有底气的,可是余光却瞥见了长廊尽头上的一角衣摆,这里的构造更偏向于西氏风格,走廊不过十来米的长度,圆形承重柱并不算太粗,依稀能看见一道硕长的人影,隐在雾色里,看不真切。
她骤然哑声,但无论是谁,那个人绝对不是迟砚。
以迟砚的个性,就算心里再有郁结,只要见到有人这样欺负她,绝对会冲过来,不顾一切地解救。
他是连路边的流浪猫都要竭尽所能悉数救助的人,品行高洁,又足够稳重。
“温几栩,你在发抖。”
偏偏在她走神之际,闻堰寒沉声提醒,陈述的语句,低冷的语调,比雨夜还要让人战栗发寒。
温几栩:“我冷……”
闻堰寒牵过她的手,搭在自己的脸颊上,比起他泛凉的脸颊,她的手恐怕还要暖上几度。
借口不攻自破,温几栩脸色涨红。
闻堰寒抬手,用指腹抹开虎口的血渍,凝向她的眸子像是失了火,在她不安的神情中,燃烧地更加肆意旺盛。这里只有赛场工作人员和选手们才能进入,吸音棉将外面传来的喧闹声隔绝,温几栩拿到了自己的包和手机,低头给闻堰寒发消息。
她有自己的考量,哪怕是赢得了冠军,父母也不会允许她继续。
除非,借着闻堰寒的势力,给温家施压,她再化身乖软小棉袄,说服一向疼爱她的妈妈,一家人反复磋磨个几个来回,才有回转的余地。
温几栩出神地想着,碰到迎面走来的江鹤轩,隔着老远他就噙着欠揍的笑,正欲同他打招呼,下一秒,就措不及防撞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闻堰寒顺势搂住她的腰,在拐角处将她抵在墙边,借着视角差,刚好挡住另一侧江鹤轩的目光。
两个男人视线相撞的一刻,谁也来不及戴上伪装的面具,空气中似有火药味呲呲燃烧。
闻堰寒背着光,侧眸看向拐角的另一侧,温几栩缓了一会儿,才看清他那张透着冷感的脸。次日一早,温沉如作为兄长,将事情与江鹤轩说了,正好他也在宜城,没多久就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在看到坐在客厅里恹怠的精致脸蛋时,心头一紧,一股隐秘的喜悦爬了上来。
在场没有长辈,江鹤轩欠揍的嗓音响起,也不避讳:“温大小姐这是失恋了?”
温几栩烦躁地揉了一把头发,很想踹他两脚,硬生生忍住了,“你要只是来嘲讽我的话,现在就可以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