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底锅下层的蓝色火舌有规律的跳动着,一如温几栩晃动不安的心情。
烤面包机噌地弹出了香香软软的面包片,温几栩摸了摸鼻尖,说:“我摸不准你说的那些参数要怎么感受。不过你要是没空的话就算了,我让雪姐多陪我试几次,虽然不像你那么厉害,笨鸟先飞,也不至于太差。”
事实上,在闻堰寒沉默的时间里,他只是在梳理行程安排,判断着以温几栩的天赋,要留足多长时间的适应修正期。闻堰寒低笑一声,不语。
这一幕倒是让熟悉他脾性的人倍觉诧异,对眼前这位漂亮又精致的小姐不由得生出几分肃静。
温几栩最后还是挑了E92,闻堰寒坐在副驾,就像是考试的时候老师在旁边看你答题,紧张、忐忑及一系列复杂的情绪涌上来,第一次漂移竟然滑了胎,与地面摩擦出尖锐刺耳的声响。
几乎是在那刻,温几栩的余光看到他轻皱眉梢。
在终点停下后,温几栩搓了搓掌心,缓解微潮的汗意。
“栩栩,你在紧张什么?”
清凌的嗓音响起,在耳畔卷起一阵凉意。
温几栩自知刚才的表现差劲,别说是能进决赛的水准,就算是初学者都觉得丢人。
“刚才没发挥好是因为……”你在旁边看着我。
温几栩顿住,思绪飞快转动。
若她说她曾将他视做偶像、榜样,岂不是平白增添了他在感情上的气焰,于是摇头,故作高深地叹气:“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闻堰寒哑然失笑,拿出一方锦帕来,仔细地擦着她布满潮意的手,丝帕不知是什么材质的,柔软,沁凉,所过之际,带着浅淡的沉香木香气,手心很快就恢复了干燥。
衬衣领口松散地敞着,他逆着光,耳骨之上的那枚钻钉闪着零星的碎光,凌厉的五官轮廓被光影模糊成明暗两面,有种神明给予世人恩赐的距离感。
温几栩张了张唇,最终什么也没说,安静地感受着萦绕在彼此间难得的岁月静好。
直到她的手重新落在方向盘上,闻堰寒才淡声道:“不要把这场比赛看得太重要,栩栩,你以后会走得更远、更高,心态不能总像现在这样脆弱。”
温几栩又问:“你十五岁第一次参加比赛的时候,也像我这样吗?”
“没有。”闻堰寒慢条斯理地收起锦帕,徐徐道:“我和你的出发点不一样,我不想赢,也不是因为热爱。”
当年闻家内部的厮杀有多惊心动魄,温几栩早听说过无数个版本,每一个都比早些年的狗血豪门剧还刺激,只是让人意外的是,上位后的闻仲衍仅有一子,自妻子离世后,再未婚娶,时常为众人所乐道。
而作为大家族唯一的嫡系继承人,玩赛车这么危险的游戏,无疑是将整个闻氏的根基架在刀刃上,不说别的,但凡哪个虎视眈眈盯着的旁支在闻堰寒的车上动手脚,闻仲衍数十年来构建的商业帝国,大权旁落不过只在一瞬。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选择赛车竟然不是因为热爱。
“为什么……?”
温几栩侧眸,对上一双冰冷沉寂的眼睛,让她觉得有些陌生。
温几栩后知后觉地发现,这段时间她与他的关系看似好像突飞猛进,却并未有着太过实质的进展,有关他的过去、习惯、癖好,都是从旁人口中得知,她连他常年戴着的那串沉香的渊源都不知道。
“闻堰寒。”温几栩正色唤他的名字,“你不是说,我从未试着了解过你吗?可我觉得,是你设防太高,才没有给我这个机会。我在你面前就像是一张白纸,而你呢,你所有的秘密都被你藏在深处。”
闻堰寒神情松动,并未打断她的话。
温几栩鼓足一口气道:“或许你应该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