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你不就是看他长得好,小白脸嘛,顶个屁用啊,林教授上次过来急诊,程主任提了一句,人林教授直接甩脸子说听都不想听。”

“真的假的?”

陆洋没有再接着听下去,硬着头皮闭着眼像逃一样快步从热水房外走过。

他一直往前,没有停下。

夜里,依旧是加班了快三个小时才下班。

离开科室,陆洋没有像以前一样在食堂吃饭,走出了东门,进了家平常人气不旺的小吃店,随意对付了一碗便宜的汤面。专硕的时候有宿舍,而一毕业破例签了合同,又在林远琛的安排下做了住院总,陆洋基本就住在医院,现在转了科室,他得出来租房子才知道上海租金的离谱。

住的地方在浦东郊区,小房间的窗户望出去就是环城高架,日常上班要先扫共享骑到地铁,坐个十几站再换乘,出站还要走一段路。

所以一个愿意共享单间值班办公室的领导几乎是从天而降的礼物,陆洋一边吃着面,一边想着明天母亲给自己寄的东西要到了,还是拿点给程澄送过去尝尝,起码也算是个心意。

手机的界面还是无意识打开的心外文献,这是他从读研开始一直以来的习惯,不浪费碎片时间,可不知道是不是这家实在没什么客流的店做的面的确不好吃,渐渐地每一口都仿佛能尝出苦涩。

也是巧合,陆洋草草吃完结了账走出来,正面就撞上了同样刚下班离开的关珩。

是有淡淡的尴尬,也许因为知道对方同情和关心,不会背后议论嘲笑,所以反而会觉得尴尬。但关珩还是在跟他撞个照面时,就把他拉到自己身边一起走。

“喂,要吗?”

陆洋看着对方摸出口袋里还依然崭新的烟盒,摇了摇头。

“不了,太累了。”

“太累了才得抽啊,”关珩也不客气直接把整盒都塞进他手里,“送你了。”

“神经啊你,”莫名其妙的动作,却让陆洋难得地笑了笑。

但关珩的表情却是少有的认真。

“你这个月不容易吧,看绩效不是说都得全扣......嗯...反正你也知道的,跟我不用不好意思,真需要就开口,别想着什么人情啊自尊的,上海这地方咱们都不容易,知道吗?”

陆洋捏着烟笑容也渐渐变得酸涩,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没事,就算出了钱,我也还有点积蓄,他......他之前对我,起码补贴什么的,没有很差。”

“没有很差?得了吧,没有很差他还这么卖你......”

关珩说起来就生气,音量一下也拔高了不少,可话刚刚冲出口,看到陆洋的脸色,他马上就后悔了,立刻停了下来没有继续说。

除了那一顿几乎让他昏死过去的狠厉责打,那一天所有人都听到了林远琛说不再承认自己是他的学生,所有人都看到了林远琛冷漠地将他交给了医务科去处理,他一次次被推到风口浪尖,流言飞散,他的脸面随着他即将埋葬的前途一起都被踩在脚下,陆洋每一次回忆那一天都是一场酷刑,但他也只是低着头沉默着,控制着涌上来的一阵阵钻心的窒息感。

良久,在快走到地铁站的时候,他才缓缓开口。

“我想再求求他,看能不能......能不能......”

“我估计很难。”

关珩并没有为了安慰他,而说些不实际的好话,他掏出手机打开了早已经把陆洋踢出去科室工作群。

前面大段都是杨皓和他组里的医生在说着,现在还有患者在询问那件事情,叮嘱着所有医生护士谨言慎行,不要传播谣言,词句间自然充满了对自己的敌意,说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才会拖累科室。

陆洋自然不会感到意外,可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