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直站着,不敢有任何弯曲或是躲避,否则就会换来更重的警告。
年轻人疼得一头都是汗,衬衫也汗湿得一半黏在脊背,在狠厉的惩罚下,显得格外单薄又瘦削。
你好好想想如果今天的错误是出现在你独当一面,你独立面对临床的时候,你怎么处理?你能承担吗!
......我知道错了,老师,我知道错了。
整整两个小时,吴航,你以为医疗过错是你背得起来的吗!
叱骂伴随着痛意,凛冽如冬日席卷而过的北风,刺骨般的痛楚让人站得几乎摇摇欲坠,他看着吴航身上破碎,看着殷色缓缓从抽破的皮肤纹理间渗出来,血痕一道接着一道,却依旧不肯手软。
仿佛他必须得死一次。
他必须得疼到如同死一次一般,否则都不足以表达他对于疏忽的懊悔,对于患者的歉意,不足以让他的老师知道他满心的愧悔。
在疼痛和绝望里辗转,藤条依旧是一记接着一记地抽落,皮股连着大腿上侧已经看不到一处原来的肤色,高高种起道道愣子交错,深红的底色伴着条条渗血的痕迹看着都叫人不忍,然而直到吴航快要疼得理智崩溃,这样厉害的处罚才停下来。
皮带,藤条都是100下,说多少就要打多少,那时候的闫怀峥绝不手软。
结束了很久,吴航都还是没有足够的力气站起来,他撑在桌边半晌,艰难地站直了身,开口还是认错,眼中含着眼泪却不肯再往下掉。
男孩子似乎不太喜欢被同性还是长辈触碰,所以自己即便想帮他处理一下,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毕竟先下狠手打了人,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说安慰的话。当时的闫怀峥想着反正无论是宿舍还是吴航值班的房间都有放着自己买的药,口服的外敷的,化瘀镇痛的,所有东西都齐全,所以还是没有伸出想去安抚地扶一扶他的手。
等他渐渐意识到是该多一些关怀,是该温和一些,是该更直白地把关心把担忧,把自己同样怀着的歉意说出口的时候,又已经太迟了。
世事无常,果然谁都不知道明天会是如何。
但后悔都是无用功,就像程澄说的,人的懊悔自责都是做给自己看的,发生的事情无法逆转,再怎么后悔都是徒劳。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们正在谈论张教授因为从业生涯内出现了严重违法行为,被十年前的一个学生爆出来的事情,这一次谁出面都不好使了,业内震动,头条在各个社交平台上挂了一天。
林远琛的表情很淡然,这件事这个人都仿佛已经与他无关,所以聊起这个的时候,他依旧低着头在跟南南发微信。
“人在里面,除了见律师,只说还想见见一个人,就是那个...在杭州那个,之前也是把他的事捅出来的那个学生。”
颜瑶说着已经记不太清楚了名字了。
“赵繁。”
“对,说是想见见这个学生,他律师去联系,赵繁说他老婆快生了他走不开,给拒绝了,”颜瑶抽着烟,随口说了一句,“也是唏嘘。”
“有什么好唏嘘的,就算赵繁的资质不是个绝顶聪明的,他在这个行业如果能有机会脚踏实地做下去,怎么都不会变成一个你连名字都叫不上来的医生。”
程澄说出那句感叹的时候,在桌子下还被颜瑶给踢了一脚。
闫怀峥只是安静,在回家的路上一路开到车库,停车后没有熄火,看着自己车上挂在车头行车记录仪后方的挂饰,沉默地坐了许久。
许多时候,闫怀峥那模糊梦境里的一切,都仿佛是反过来的一样,疼痛加诸在了他的身上,他疼得无法呼吸,疼得心口闷痛,疼到一身冷汗突然坐起身惊醒过来,脸颊,大脑缺氧,身体因为梦魇闷窒而痛苦。
好像自己打在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