膝盖跪在坚硬的地板上硌得生疼,闭着眼睛硬生生忍耐着,指节因为手掌用力地支撑在地上而紧绷得泛白,脸上湿露,鬓角也潮湿成一片,他的眼睛被雾气遮蔽一片模糊,已经分不清汗水和泪水。

很冷,冷得彻骨,每一寸皮肤骨头都仿佛已经被敲碎,支撑着身体的力量在一点点抽离,他向来受不住藤条尖锐到几乎是拉开皮肤的疼痛,但接连落下的痛楚,还是如同无法停止的折磨一样令他苍白了脸色。

林远琛仿佛是用了全力一般,抽打下来的每一次冲击都快要让他维持不住俯卧撑的姿势,他不断地在重重打下的藤条下,手臂松了气力摔倒在地后,又艰难着爬起。

像是一只雨夜里被淋得浑身湿透的幼兽,被拒之门外无处可去,只敢低声呜咽,而周围黑暗无人应答。

绝望和苦痛是席卷过身上的风暴,自己的腿都仿佛要失去知觉,臀部被滚烫的剧痛所笼罩,层叠累加,陆洋眼前一阵一阵地发黑,头皮发麻,口鼻像是溺水之人一样,努力地呼吸大口喘息却还是缺氧。

太疼了。

每一下破空而落的藤条都恍惚是剐走他一分真实的血肉,他已经七零八落,遍体鳞伤。

“老师......老师......求你...求你......”

急促地低声地叫着,但也许只是自己能听到的音量而已,一声声都是撕心裂肺带着脆弱的摇摇欲坠的哭腔,陆洋想开口求林远琛停下,想求他轻一点,想求他让自己喘口气,然而疾风骤雨并没有理会海面上漂浮着的无助孤舟。

在短暂的视线相对里,陆洋看到了林远琛森冷得陌生的面容。

藤条握在林远琛的手里宛若刑鞭,即便是他皮肉破裂,低微地哭求饶恕也换不来任何的怜悯。

自己几乎已经无力从地上支撑起来,然而酷刑还是没有减轻,在最后的勇气里陆洋用尽全力,拉住了林远琛本来卷到手臂上,但因为一次次挥舞着刑具而滑落下来的衣袖。

“老师......”

下一秒却被直接甩开了手,林远琛的声音让他冷得这个胸腔都仿佛变成了冰窖。

“以后,不准你再叫我老师。”

......

惊醒时,眼睛猛地睁开,一头冷汗。

脑子嗡嗡地闷响了好几秒,陆洋才慢慢清楚过来现在的情况,趴在林远琛办公室的沙发上,但沙发的长度不够,所以他这一觉明显睡得难受,浑身酸疼。

身上盖着林远琛看上去就很贵的西装外套,办公室里只有他一个人,林远琛和他挂在墙上的白大褂都不在,应该是去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