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收拾东西的动静虽然他小心了很多,但还是很难完全没有声响,被吵醒的时候程澄还是难免有几分起床气。
“帮我收拾干嘛,又不会付你钱。”
“以后也没什么时间帮你收拾了,”陆洋的语气温和,被埋怨了也没有生气,“程哥,谢谢你。”
“跑回医院就来跟我讲这个?”程澄坐起来,人前儒雅温和满腹书卷气的正经模样荡然无存,穿着卫衣睡得眼睛有些肿,揉了揉自己睡乱了的头发,有些洒拓不羁,“谢我什么呀?”
程澄今年整整四十,几年前升了副高之后就没再升上去,但在急诊倒算是实际上的科室主任。平时在医院里也总是一副平易近人的模样,虽然头发有少许的点点灰白,但不仔细看瞧不出来,真说起来,虽然并不时常锻炼,可身材保持得很好,面容也让人有些看不出实际的年纪。
“很多啊,比如在我没地方可以去的时候收容我,比如教我很多东西,”陆洋看他起身去洗脸,也站起来帮他把被子叠了。
“主任说了急诊ICU都缺人,你虽然被林远琛踢出来,但到底在他手下干过,差不到哪里去,看你听话又好使,才教你点东西,谢什么谢啊,赶紧收拾东西滚蛋吧。”
陆洋转过来,看着他,许久叹了口气。
“明明就不是这么想,干嘛说这么狠心的话。”
程澄斜了他一眼,没说什么,看了桌上已经洗干净又倒了杯温水的杯子,过了一会才说道。
“回去以后不管以前怎么样,成熟一点也看开一点,自己的发展才是最重要的,东西留点在这里,想回来休息就回来,”说到这里又好像是想起了什么补上了一句,“但是不准跟之前一样提什么猪心黄喉的过来啊,又腥又臭,听到了没?”
陆洋笑了,不是那种浅淡的嘴角牵动,是发自内心地笑容。
“好好,知道了。”
熟悉的铃声响起,是医院统一配备的只能用于通话的手机,程澄有些烦躁的接起来。
“我是程澄,什么事?”
估计对方太急了,说得有些语无伦次,程澄越听眉头皱得越深,放下电话还骂了句粗话。
“怎么了?要不我去吧?”
“你都不是老子的人了哪里敢使唤你,”开了句玩笑,程澄笑着锤了他一拳,“新调过来轮转的规培在搞什么啊,被俩酒鬼吓得话都不会说了。”
“我去吧。”
“不用,”程澄瞪他,倒是拿出了几分上级的严肃,拿了墙上挂着的白大褂就走出去了。
陆洋坐在这间值班室里,墙角还有一张折起来的折叠床,衣柜的另外一边还有一个袋子里面是自己留在这里临时可以换洗的衣物。
下面锁起来的是自己已很久没有翻过的专科书籍和以前一些临床实验报告,原来以为都没什么用处了。钥匙找了半天翻不到,干脆拿了钳子直接把锁给敲了。
医院公物,等会程澄估计又要臭骂自己一顿了,陆洋想想程澄气急败坏的样子就觉得搞笑。
旧书太久不看,就像新书一样陌生。
搬家真的是件烦人的事情。
陆洋看着重量完全不是开玩笑的书堆和杂七杂八的物件儿,又看了看时间,程澄出去是有一阵儿了,有点不放心,还是拿了墙上挂着的另一件白大褂也出了门。
刚走到走廊就已经听到了吵闹和哭喊,习惯了各种混乱的场景,陆洋恢复了面无表情,将口罩戴好。
急诊的人手是着实不够不够,在护士那里陆洋了解了一下情况,是最常见的喝酒出事,饭桌上一半人喝太多了,三个出现酒精中毒,饭店的人帮忙送过来的。
“刚才一个送过来的时候瞳孔都大了,啥反应都没有了,还有一个心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