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通往NICU走廊的那扇门上,偶尔抹了抹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下的泪水,身边的丈夫有时候对她轻声说两句话,她也感觉像是没有听到,一直怔怔的。
以泪洗面,原来也许只是会在书上看到的词汇,现在却成了对望望的母亲最真实的描述。看到陆洋走出来,匆忙着有些惶惶不安的站起来。
今天已经有过护士或是住院医出来,交代过孩子的情况,但每一次看到有医护进出还是会牵动着孩子父母的心。
望望的母亲声音仍旧是颤抖的,像是站在悬崖边摇摇欲坠的脆弱。
“医生,她......她现在的情况是不是真的很糟糕?那个心脏移植我们大概要等多久?有没有之前的例子可以参考的?”
陆洋心里不是滋味,眼神也有了几分回避,但还没有等他回答和组织些语言去安慰,女人可能是说了之后,自己也控制不了情绪,就已经崩溃地痛哭出声。
“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从来没有做错过什么事情,没有害人没有犯法,为什么会这样子?为什么我的小孩会这样子......”
站立都快支撑不住,一边哭着,双腿一软就坐在了地上,苍白的脸痛苦而揪心,失控的一声声质问不知是向着谁,却句句撕心裂肺。
“做了这么多的手术,做了这么多手术!用了这么多药,为什么她不会好起来?为什么她......为什么......”
“我们家也是踏踏实实的,没人伤天害理干过什么,为什么我的孩子会遇到这种事......为什么......”
孩子父亲,陆洋,还有旁边赶过来的护士都在搀扶着她,不论是刚入院准备做宫内介入,还是到之前术后沟通,眼前的孩子母亲很多时候似乎都是一副很坚强的模样,然而现在,绝望溃败已经满满地占据了她眼底所有的光源。
NICU的护士看了陆洋一眼,示意他先走,他们这边来安抚处理就好,孩子父亲一直扶着女人,也是满脸歉意的面对着所有过来帮忙的医护,不停地说着不好意思。
冲击带着余波缓缓地在心里震动扩散,一阵接着一阵都是地动山摇的动静,像是被一场漫长的煎熬残忍包裹。
生命在病床上消亡会让人感到荒芜,感到悲凉,但现在的境地一刀接着一刀宛如拷问一样,令他迷茫也困顿。
即便是去了儿童监护室,看到恢复得很好的小男孩仿佛也根本没有起到任何一点缓解。
也许心里并不敢去面对最有可能的那个结局望望现在的情况可能也撑不到供体的出现。
寒凉如同严冬的雪夜,甚至比那一次还要彻骨。
办公室里回过神来,才发现林远琛看过来的双眸也带着冷意。
准备做冠脉搭桥手术的病人,明天准备开第一次手术会议,刚才林远琛估计是提问了一个手术相关的问题,他没有听到。
但陆洋迎着他的目光并没有畏惧和退缩,可言语间充满着动摇与自责。
“我并不是认为现在应该放弃,可是......”
他停顿着,脸上满是复杂和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