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样的情况是值得庆幸的,起码来得及时,已经争取到了时间。程澄擦了一下汗,还没来得及喝口水就对着两人说道,“先打回去,让急诊那边准备,然后叫心内科的人下来一个。”

匆匆出行,又急速赶回,出车的夜里这都是最为寻常的光景。

下了车,程澄检查过老人身上的监测还有针头是否都有固定好,防止刚才在搬动过程中滑脱而没有注意,等到把人送进急救室,才算松一口气。

刚拧开的矿泉水瓶有些犹豫着递了过来,何霁明很小声地说了一句,“谢谢程哥。”

谢的当然是刚才在车上的几句安抚,这也是第一次何霁明这么叫他。

按照程澄以往的性子大概都是会笑着接过,再说一句“没什么”之类的话语。但今天也许是刚才那丝莫名的尴尬还没褪去,程澄接过来喝几口之后,才说了句。

“没事,好了,辛苦了,休息一会儿吧,等会儿说不定还要再出车呢。”

外头依然是漫漫长夜,医院里许多楼层的忙碌也还未停歇。

九楼今晚的平静总让人感觉与平常不太相同,有什么事情要发生的时候,很多人都会隐隐约约有着冥冥预感。

手机铃声忘了打开,但是连带着整张床都在不断震动的动静,还是轻易地就把倒在值班室里打算眯一会儿再起来巡床的陆洋瞬间吵醒了。

接起来是母亲的电话,可能是醒得太急,心脏一直狂跳,每一下节奏都非常清晰。

“喂,妈。”

声音因为刚刚惊醒有些喑哑,陆洋坐起身,下床把灯打开抽了张湿纸巾擦了擦脸,稍微清醒了一点。

“怎么了?这么晚打过来?”

已经快一点了,自己睡了一个多小时,也正好可以起来去病房看看。

“有个事儿想跟你聊聊,”母亲的话语似乎有所保留,又像是在斟酌,“是你爸最近一直咳嗽不停,有一段时间了,有时会觉得胸闷,前两天突然有点发烧胸痛,咳痰也多,他自己也有点吓到,就去了医院。”

陆洋的心往下沉了沉,又听母亲继续说道。

“可是只开了点药,他不愿意做检查,说自己本来没什么事,检查下来肯定是一堆毛病。还不肯我告诉你,弟啊,你是做医生的,要不劝劝你爸。”

“那吃了药有好转吗?”陆洋歪着头夹着电话,从墙上的挂钩上取下了白大褂套好。

“好转是好转了,但是他病这一场拖了很长时间才好,中间一直反复,让他去做完整体检,他也不去,你劝劝你爸吧。”

可能是私下打电话却被听到了,电话那头传来父亲的埋怨。

都跟你说了不用跟他说,我都没什么事,你跟他说,他除了着急又做不了什么,我就是咳嗽的时间长了一点,能有什么事啊!

怎么就不能让阿弟知道啊!你自己不是也吓到打电话给他,又不敢告诉他!

陆洋的思维还有一些迟缓,但也零碎拼凑出了信息,在电话这头也劝着自己的母亲。

“喂,妈,你跟爸说,就算缓解了好了,还是要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多少钱我出,胸闷咳嗽看上去不严重,但是年纪大了还是要谨慎一点好,看看有什么问题,需要的话我就赶回去。”

陆洋拿过胸牌准备走出去,母亲的声音也忧心忡忡的。

“我也是这么跟他讲的,但是他一直说检查一次就要上千块,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爸那个样子什么都喜欢省......”

住院总的手机也在这时候响起,陆洋也来不及听清楚母亲后面的话语,就拿过手机,一边也对着自己的手机说道。

“妈,我医院现在有事,等会儿给你打过去。”

说完这边就挂断了,那边刚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