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冬逸抬眸,略微怔意,“这里是男厕吧?”

镜中的女人背倚着门框,小臂环于胸下,吸了口烟,“你说说,都什么年代了,还勉强……”

他抽了几张纸,擦着手转过身来说,“我不觉得是勉强,你很有个性,我欣赏你。”

钟灵知道这么个套路,当你需要夸奖一个女人,又夸不出别的词,就夸她有个性。不过,再如何敷衍,配上那坦荡又会迷惑人的眼神,一般人是经不住的。

她吐出烟圈,看来他与自己不是一个阵营的,多说无益,鞋跟一蹬,转身离去。

男人笑的没有灵魂,所以嘴角的弧度一消失,整张脸就变了个样子。温冬逸转回身面对镜子,把废纸一扔,面无表情的整了整仪容。

回到餐桌上,钟灵笑颜倩兮的举杯,要与他相碰。他端起酒杯,玻璃的反光衬着似有若无的笑容,线条流畅的下颚。识时务者为俊杰,她怎能不明白,别的不说,起码这男人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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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寝室里的四个女孩家都在本地,周五上完半天课,打包行李,各回各家。

从地铁出来,大概十五分钟的路程到家,还能赶得上开饭。饭桌上,梁父冷不丁冒出一句,“温冬逸订婚了。”

前些日子,梁霜影起夜又想喝水,出了房间,撞破父母悄悄合计着家底,面容憔悴,她的房门又是一开一关,拿出了一万块放在桌上。他们神情惊愣,问她这是哪儿来的,梁霜影不欺不瞒,直说是他给的压岁钱。

至此,他们才知道,过往她与温冬逸经常私底下见面,总不会是辅导功课。千头万绪,无从纠起,化作长叹。

听到这个消息,梁霜影怔了会儿,搁下碗筷,未置一言,起身要回房间。

覃燕竖起筷子欲言,“这孩子……”

梁父愁容拦下,“你吃你的。”

回到房间,梁霜影只给他打了一个电话,长长的一段等待音,转而急促,无人接听。垂下手臂,手机从她掌心落到床上,仿佛有人在她心下挖了个陷阱,不断跌坠。

分外安静时,房间外头传来梁耀荣的话语声,“当初你就不该动歪脑筋。”

覃燕一听,硬起脖颈,“我!我动什么歪脑筋了啊!”

……

夜里九点半,温冬逸在自己的办公室,桌上扔着金属色的烟盒,他唇上抿着一根烟,焦虑的翻找打火机,顺手抄起了手机贴到耳边。

“你在哪儿?”

声音像是青翠的橄榄,但周围有点嘈杂,恰好的一阵夜风呼啸,他停下了动作。她说,“我在上次来京川的时候,你给定的那家酒店门口……”

一个小同事出来泡咖啡,张开嘴巴吸气,看见疑似大老板的背影,哈欠都吓了回去。男人走得那么急,连等个自动门的时间都匀不出来,一把拉开旁边的玻璃门,掀起风衣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