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跟着他走了一路,看着他捡了一路的桂花,嘴里评说得还是昨晚的新闻,脑子里记不起奶奶已经走了的事儿,弯腰抓一把,温柔的吹掉尘土。

大伯喝酒上头的时候说,就是那一天,他感觉父亲老了很多。

虽然他们还是希望老人能别偷懒,有空多锻炼身体,但他们对这事儿提得少了。

因为桂花一开,爷爷就要出门了。

一顿年夜饭,可以一直吃到晚上十一点,但是梁霜影早早撂了筷子,坐着看春晚,时不时被外头的鞭炮声掩去,小品变哑剧,看得没意思。她摸出手机,仍然没有他的信息,因为这个歌舞节目演完,就要零点倒计时了。

犹豫片刻,梁霜影还是给他发了一句:「新年快乐。」

没隔两分钟,一通来电,让她愣了一下,尽量不引起他们注意的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间,轻轻关上房门,才敢接通电话。

这时的温冬逸坐在露台,点了根烟,四周玻璃墙包围着,本来能听见烟草焦灼的声儿,她一接,就全是那边嘈杂的鞭炮响,他笑,“很热闹嘛。”

大过年的,哪儿哪儿都是爆竹烟火,他那头听起来,一点动静没有。梁霜影不禁问道,“你……在家里过年吗?”

望了一眼敞亮的房子里,奢华的吊灯悬得很高,下面的沙发两端是他一双父母,跟俩仇人似的坐在那儿。跳过这个话题吧。他想着,问她,“考试考完了?”

“你到底能不能对我上点心!”

她这一凶,把他给凶懵了。

“上回我已经说了几号几号考试,而且哪有学校都过年了试还没考完的。”

“我错了。”

“没诚意。”

他吐了口烟,笑说,“要不我明天登报道歉?”

她笑了。

一时无话,屋外的炮竹震天响。

“不问我考得怎么样?”

“难道没考好?”

“怎么可能。”她很快的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