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茫用力攥着座椅扶手，眼眶发红，冷声询问，“所以其他人呢？”

陆明谦神色平淡，就像在说一些平常事般冷静，“支撑不下来的人自然就死了，按基因来说，你并不算个完全的人类，平凡易懂些，你是人类和某个动物的产物。”

陆茫脸色惨败，陆明谦不管，继续说着，“不用觉得恶心，其实所有的陆家人都是这样，包括江陌霆，说来你们两个的缘分还真不浅，当年被陆家拐的孩子中，也只有江陌霆活下来了，现在你们两个还生了孩子，那个孩子身上不会有什么怪异的地方吧。”

喉咙泛酸，陆茫全力压制着恶心，说明情况，“陆知忆的眼底下有个黑色鳞片，而且明明才两年，他身子已经长到五六岁孩子大了。”

陆明谦皱眉，说着自己的看法，“陆知忆本身就是未知，这个世界你没见过男人生孩子，更没见过掺杂着人类和动物基因的男人生孩子。”

视线朝窗外看去，成双入对的人们结伴走着，陆明谦平静地说出一个不争的事实，“现在在他们眼里，我们是怪物，所以你要保护好自己，更要保护好陆知忆，希望的话，陆家还是不要绝后的好。”

“嗯，”提到陆知忆，陆茫不再抗拒。

“行，那没事了吧，我先走了，”陆明谦说着就要调转轮椅。

“大哥，”陆茫把人叫住。

“怎么？”

“对不起，以前对不起。”

道歉是真心的，陆明谦一心为了陆家，并没有对他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现在还在为他们考虑。

“没事，你愿意叫我大哥，就已经什么事都没了，记得结婚的时候给我寄个请柬。”

如果那时候我还活着的话。

“嗯，一定，”陆茫应着，又说了句，“那唐家和陆家的联姻？”

话还没说完，陆明谦就打断了，“陆茫，如果后面陆羁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能不能请你拜托江陌霆找人把他打晕关起来。”

听到这话，陆茫开始不安，语气慌乱，“你要做什么？”

陆明谦避而不答，踉跄着从轮椅上站起，随后转身，向陆茫弯腰鞠躬。

“你这是干什么？我答应就是了。”

只是站那么一下，陆明谦就出了不少汗，形象全无，他重重跌在轮椅上，笑着，“陆茫，我已经没有时间了，表面身子残破，内里也七零八碎，没什么好的，陆羁就是太莽，但本性不坏，性子单纯，所以，后面请你们救救他。”

陆茫明白了，眼前逐渐看不清，“可你如果死了，让他怎么办。”

“时间会冲淡一切，如果忘不掉，就当是我给他的惩罚，谁让这小子不听我话。”

“你真狠心。”

“不狠心，我怎么把陆家整锅端了，”陆明谦长舒口气，轻松开口，“好了，现在时间差不多了，我该走了，收收眼泪，搞得像是我欺负你一样，不然江陌霆又要找我算账了。”

陆茫破涕为笑，“他哪敢，你可是他大哥。”

谈话完毕，他看着陆明谦走出咖啡馆，上车，许是身上的担子卸下，交代的事也完了，陆明谦整个人精神都好了不少，仿佛又回到了当初叱咤商场的温和陆总。

手机里江陌霆问他在哪。

把定位发过去，陆茫就一直盯着面前冷掉的咖啡，等着江陌霆来。

期间，外面下起了雨，这是今年的第一场春雨，带着万物复苏的恩赐。

他伸出手指，隔着玻璃触碰着滴落在上面的雨滴，突然间，玻璃外面有人和他相碰，江陌霆打着伞，正笑着看他。

其实，陆茫觉得自己一直都在迷迷绕绕地走着，这些天本以为就要拨云见日，没想到这其实是暴风雨前的平静，风雨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