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沈燕宁登门的时候,舅母林氏与待嫁的四表妹,张妍,竟是没认出沈燕宁是谁来,想了半天才猜到。
“你是燕宁?”
张氏不敢置信的问。
沈燕宁温和一笑,“舅母,几年不见,大家都不似从前了。”
张家已经不是当年的富贵门户了,林氏却略微沧桑了一些,不过马上她就招呼沈燕宁坐下了。
张妍是个活泼性子,好奇打量着沈燕宁。
“你就是那个嫁入侯府的燕宁表姐,这几日忙着与爹爹他们做生意,可是有什么特别吩咐的,我可以跑腿去告诉他们。”
张妍道。
沈燕宁也不忙着说话,让人将礼品都送到了院子里,才继续道:“舅母,我便是趁着舅父与表兄不在才来的,因为,我是为大表姐而来。”
“啪……”
林氏一激动,手中的杯盏竟是落在了地上。
张妍也飞快的站了起来,“燕宁表姐知道我姐的事?”
沈燕宁叹了口气,“都是血脉的一家人,如何能不知,虽说我们这些年,因为三房外放,走动的少了一些,可到底是一家人,你们有难处为何不与我说呢?还要我巴巴的调查了一番。”
林氏瞬间忍不住哭了出来,道:“你舅父说一入侯门深似海,你一个伯爵府三房的小姐,入了侯门肯定不容易,说娘家人万不能给你添了难处,才没有告诉你,再说,芸儿的事也不是无解……”
“你们只是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沈燕宁打断。
前世他们只知道大表姐张芸在夫家受气,还受了一次打,却不知张芸对他们也是报喜不报忧,很多次的欺辱,她都以为可以忍过去。
但事实证明,你越是忍,那恶人就越是得寸进尺。
前世大表姐悬梁以后,被夫家草草的就给埋了,张家找上去的时候,还报了官,找到尸体,才发现浑身的青紫伤痕。
才知女儿受了多大的苦,奈何张家落魄,大表姐张芸又的确是自已悬梁的,只能不了了之。
舅母为此险些没哭瞎一双眼。
“什么严重性……”
张妍问。
索性沈燕宁就将事实和盘托出,大表姐张芸在夫家,遭受的不是苛待,而是虐打,若再不搭救后果不堪设想了。
“虐打?”
林氏惊的直接坐在了地上。
张妍红着眼道:“可是那混账说不会和离的,母亲,别犹豫了,休妻也无妨,只要姐姐的命能保住就好,咱们张家也没什么名声可败坏了……”
林氏点了点头,他们一家是着实不知道长女的真实情况啊,如今被挑破,便是一定要破釜沉舟了。
只是这会儿,院子洒扫的唯一粗用婆子,过来道:“夫人,大姑娘和姑爷回来了。”
“什么?那混账怎么突然来了?自从我们家落败后,他是在没登过我们的门了,”张妍啐了一口道。
沈燕宁却是眉目一动,想到了什么。
一抬头,就见大表姐与她那泼材夫君来了。
这还是沈燕宁第一次见传说中的大表姐,模样与表妹张妍很像,只是与张妍的朝气蓬勃不同,她整个人显得暮气沉沉的。
至于她那夫君,叫卢志恒,看着彬彬有礼,实则卑鄙小人。
前世沈燕宁做了国公夫人后,张家迅速崛起,第一个没放过了就是眼前此人,所以沈燕宁也见过他。
此刻那卑鄙的卢志恒,却是一脸的堆笑,“小婿拜见岳母大人……咦,今日府上有贵客啊。”
果然,卢志恒是听说张家有了武定侯府少夫人的这门亲戚后,又重新收敛了形象,套上了一副人皮,来此献媚讨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