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娘看在眼里,心里窃喜,只要世子还心疼书意,那就不能放任少夫人这么胡作非为,书意一定要回到亲娘身边,才是正道。

谁知沈燕宁直接走到楚平川的面前,问:“武定侯府是武将门户,世子的祖父,更是马上助圣祖夺得的天下,听说侯爷年幼的时候也曾随军,看到兵火连天的战场,也要吓的大哭吗?世子十二岁上也曾入军锻炼,第一夜,您是怎么过的,还记得吗?”

这些问话,可谓是句句刺在要害。

武定侯府是铮铮铁骨的家族,容不得软骨头,若是楚平川容了, 那这孩子也就废了。

若楚平川身体康健,以后还能有别的嫡子,便也无妨,偏偏他就这么一个了,如何能让废了。

所以一语说完,楚平川愣住了,十二岁第一次入军营的第一夜,如何过的,他记得清清楚楚。

想家,想母亲,想侯府的一切……

但是如果他不快速长大,快点掌握主动权,他的母亲就会被海棠院那个女人欺负死,他必须长大。

而如今的楚书意,又何尝不是?

这一刻,他的理智又站在了沈燕宁这边。

白氏也在一旁偷偷抹眼泪。

“究竟是要锦娘这个卑微的慈母,还是我这个不讲情面的严母,世子自已决断吧。”

沈燕宁是真心为他们着想的,毕竟若她当真要在武定侯府过一辈子,那这孩子也是她日后的一个指望。

更是握紧侯府嫡系的重要血脉。

若当真有的选,她又何尝愿意做这招恨的后妈。

“把楚书意送回到晨月院,往后交由沈燕宁教养,旁人不得插手,尤其锦娘你,”楚平川有些不悦的看了锦娘一眼。

如今锦娘在他眼里只有四个字,慈母多败儿。

“世子,就算书意还要留在晨月院,可他今晚受了这样的惊吓,就让他先回去住一晚上,待明日好些了再来,孩子还小,徐徐渐进一些才是啊,”锦娘哭哭啼啼的哀求。

但楚平川明白,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直接道:“你若继续哀求,玉欢也来晨月院与书意作伴吧,这样不是也算徐徐渐进。”

吓的锦娘脸色一白,顿时不敢说话了。

“不要,我不要离开娘亲……”

楚书意哇的一声哭了,原来他是装晕的,果然与锦娘一样,一套一套的。

“分开,还要再说第二遍吗?”

楚平川冷喝。

晨月园的乳母马氏,立刻带着几个奴婢就将楚书意从锦娘的怀里夺走,锦娘想哭不敢哭,只能死死捂着自已的嘴。

生怕惹恼了楚平川,在将玉欢夺走。

“若没有别的事情,妾身就歇息了。”

沈燕宁对白氏与楚平川微微一礼,白氏摆了摆手,她便重新关上了晨月院的大门。

白氏瞪了锦娘一眼,“以后若在敢胡言乱语的鼓煽世子,你便不必留着了。”

“是是……”

锦娘瑟瑟发抖的道。

如今没有夺回楚书意,锦娘像是被抽干了魂儿,浑浑噩噩的就跑回到了自已的院子,一进门,见到玉欢在等她。

“娘亲,哥哥呢?”

“你哥哥怕是回不来了,主母夫人不许,呜呜呜……”

锦娘抱着玉欢就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大哭,哭这世道不公,哭这人心冷漠,哭自已太过没用,护不住自已的孩子。

楚玉欢不懂这其中的道理,见娘亲哭,也跟着大哭了起来。

“我们以后都不能见哥哥了吗?”玉欢哭着问。

锦娘想点头,但她不甘心,她的儿子怎么可以认那个女人做母,她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又懂什么教养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