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难耐时,有股灵流输进来,总算燥热稍减……

他模模糊糊一直听到师尊的声音,他拼命往上游,想要出去,想要醒来,忽然之间听到几声啜泣,是师尊在哭……?

洛冰河急得不行,使劲游,使劲游,总算冒出了头,他猛地吸一口气,醒了。

世界一片漆黑。

洛冰河抬手摸了摸,摸到一块石板,他用力一推,整块石板掀开,光线照进来。

是一间墓室,他正躺在一口棺材里。

墓室里除了他一个人都没有,而心魔剑好好地压在他手下。

当即一个念头冲上脑门,他又被抛下了,师尊又抛下他了!他跟那两个人走了!

什么师尊一直陪在他身边,都是幻想!

洛冰河瞳孔泛红,只要他一制约不了师尊,师尊就会跑掉!

师尊又丢下他,师尊总是丢下他!他气得不行,金兰城他跑,水牢他跑,花月城他跑,现在圣陵他还在跑!洛冰河满眼怒火,一掌拍碎了棺材,沉沉站起来。搜索到师尊在那儿,黑着脸就追过去,额间罪印明灭着赤红色的光。

忽然感觉到师尊体内有另一道血蛊活跃起来,洛冰河攥紧了拳头,那两个人,竟敢给师尊喂血!他当即把那道血蛊压下去。脚步更快,转过拐角,忽然看到一个跌跌撞撞的身影。

沈清秋撑着墙往外跑,忽然踢到什么东西,晃了一下,眼看膝盖一弯要跪下摔倒,洛冰河瞬间上前一把扶住他,把他半提半抱起来,可怒气还在他眼里灼灼翻滚。

洛冰河抬头,前面一个寒气森森的墓殿里,两个冰雕伫然而立。竹枝郎和天琅君从头到脚都被冻在了冰雕里。

这里是漠北氏的墓殿。

洛冰河踏入殿中,丝丝寒冰白气顺着黑靴往上爬,被他毫不留情的踩碎。

他看着这两具冰雕,心中恨意蔓延,多想就这样把他们拍碎,他冲两具冰雕各拍一掌,然而坚冰没有碎裂,只是现出了蜿蜒的裂痕。

沈清秋半倚着石壁,道:“没用,已经成型的晶冰没那么容易碎,而且你这么打,也伤不到里面的他们。倒不如抓紧时机,趁他们被封住,逃出圣陵。”

听到这声音,想起师尊不听他劝告非要跟这两人搅在一起,洛冰河一直强压的怒火忽地翻上来,他嚯然转身,朝沈清秋走去。

厉声道:“不是说了让你别跟他们一路吗?!”

这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沈清秋一愣,随后语气略干:“你好了吗?”

洛冰河仍是语气不善,“好什么好?”

沈清秋点点头,“那好。”说完他转过身,寻了个方向走了。

洛冰河盯着他,呼吸间沈清秋已走出几步,忽然他身旁一只咽气烛亮起,照亮了他半张侧脸。洛冰河看清那是什么,浑身一惊,立即上前拉住他,“你哭了?”

师尊脸上全是泪痕!

沈清秋一愣,茫然抬起左手擦了擦脸,擦到一脸水。

洛冰河的火气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紧张道:“这么说,我当时隐隐听到师尊在哭,不是假的?”

沈清秋眉头一竖:“哭什么哭,不知道!”说完摔手就走。

洛冰河连忙抱住他,不让他走,可不知是碰到哪了,师尊压抑地闷哼一声,洛冰河立即松开,他心中慌乱,只牵着师尊左手,借着烛火细细察看。

越察看越心惊,现在师尊身上几乎没有一块能看的地方,半边青衣都被染成赤红色,右手心里还有一道深刻入肉的剑伤,血汩汩往外流,伤和血全糊作一团。这还只是看得见的伤,那看不见的……

洛冰河双手发颤,他记得他昏迷之前,师尊分明是完好无损的,他声音有点抖:“这些……都是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