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冰河当然没忘,他直勾勾盯着沈清秋,反手按在他手背上,半晌才道:“我知道我是在梦中,也只有在梦中,师尊你还会这么骂我。”

听闻这话,不知怎么了,本来还一脸关切的沈清秋蓦地正了脸色,他一脸冷漠疏离,一下抽回手,转身就走。

洛冰河被甩开,呆了一下,立即追上来,“师尊,我知错了。”

沈清秋冷冷道:“知道错了就别跟过来。”

洛冰河急道:“我早就后悔了,只是一直没法对你说。你还生气我逼得你自爆灵体吗?我已经把师尊身体里的灵脉全都修复好了,绝无欺瞒!只要我能进入圣陵,一定有办法让你再醒过来。”

见沈清秋不答话,他一下扑上去,从后面把他圈住,牢牢抱着,撒泼打滚也不撒手。

沈清秋浑身僵硬,咬牙挤出一个字,“滚!”

洛冰河充耳不闻,“还是师尊气的是金兰城之事?”

“不错。”

洛冰河偏不肯放手,喃喃道:“刚从无间深渊返出时,知道师尊你对外宣称我是被魔族所杀,先前还以为是师尊心软,毕竟留着几分情念,不愿让我身败名裂。谁知一见面后,看师尊态度,我又怕原先是我想的太美了,我怕师尊为我隐瞒,只是觉得教出了一个魔头,败坏了清誉。”

他说的可怜兮兮的,一句接一句抢着往外倒,好像生怕沈清秋粗暴打断他不让他继续说:“撒种人真不是我安排的。我那时是气糊涂了才任由师尊被关进水牢……我早就知道错了。”

沈清秋没说话,但身体已经没那么硬了。他僵着手,举起又落下,捏紧又松开。最后,还是叹了口气,摸了摸洛冰河的脑袋。

洛冰河立即捉紧了他那只手,沈清秋没有再反抗。

沈清秋一脸皱眉烦恼,洛冰河却在他看不见的角度扬起了一抹扭曲地微笑。

洛冰河从床上醒来,嘴边扭曲地笑容越发扩大,渐渐笑出了声,“师尊没死,哈哈哈!师尊没死,哈哈哈哈!我赌对了!”他大笑着,笑容越发诡异,可笑着笑着,眼角流出了泪,他深深吸一口气,猛地把东西都掀了,他赌对了,师尊没死,他也成功了,师尊吃软不吃硬,他把想让师尊知道的,总算都说出来了。可是他气!他气!气得心疼肝疼哪都疼!

他狠狠一挥,桌上的东西噼里啪啦摔一地。

他为了他成了这个样子,五年来日日招魂,即使再心灰意冷也不曾中断,可他没想到,师尊玩了一手金蝉脱壳,就为了摆脱他、逃离他。现在想想这五年真是讽刺,他夜夜抱着人家压根不要的躯壳,为了保护这副丢弃的躯壳殚精竭虑,而他在外面自由自得,潇洒快活。

洛冰河的眼睛一片赤色,狠狠一拳捶在桌子上,桌子应声四分五裂。不过不要紧,师尊,你不过来,那就我过去,你想逃,那我就把你锁起来。

洛冰河缓缓拉出一抹阴狠的笑,只是这笑里尽是苦涩。

心魔剑在一旁欢快地发着幽光。

尚清华正在某殿里抱着漠北君的大腿嘶嚎“大王”时,一个弟子前来传报,说宫主叫他过去。

尚清华一抖,瞬间在心里过了一遍自己最近都做了什么事,有没有什么事触到了他冰哥的逆鳞,思来想去,没有啊,可是冰哥很少传唤他。

他对漠北君谄媚一笑,“大王,我去去就来啊。”

漠北君眼角扫他一眼,尚清华忙不迭跑了。

黑化后的冰哥气场冰冷且阴晴不定,尚清华不知是福是祸,缩着小心脏敲了敲门。几乎是下一秒门就被掀开,尚清华被吸进去跌在地上。

吸进去的一刹那,尚清华痛苦地心想,完了,是祸。

洛冰河从高座上走下来,分明走的很慢,尚清华却觉得压迫感蹭蹭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