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腿下床走出房间,一眼就看到师父为了不打搅她修炼,远远坐在走廊后的外屋,倚身靠着桌案就睡着了。

她轻步走上前,低眉一看,就见师父撑肘斜斜的靠在桌沿,垂眉闭目,胸膛起伏,像是一尊上好的玉尊人偶。

师父身后就是大开的窗户,尚有余热的光线从窗外打进来投在师父柔美的侧脸上,眼角眉梢都晕着淡淡的殷红,一滴滴的晶莹汗珠正顺着师父的下巴流下,又顺着师父的修长的脖颈滑入他雪白的衣襟。

大抵是师父靠着桌边已经睡了好一会儿,阳光从南边落下正从窗户外照着他,一直睡在炙热阳光里的师父又穿着层层叠叠的衣物,就像紧闭的滚热蒸炉里烤着的白馒头。

繁复多层的衣服浸出了汗水,还有下巴颗颗顺势滴下的汗水,把师父胸前的衣物打湿的通透,微微透出衣下一截狭长削瘦的锁骨。

其实比起一点小苦小热就叫喊不止的她,无论春夏秋冬都穿了层层重衣的师父无疑是更惧热的。

这样烈热烤人的天气,怕是稍微动一动师父都会全身流汗不止,但他从未说过一句热,也未有抱怨过一句苦。

他热的胸膛湿润,还是会轻柔的抱起她,把她放在摇椅里。

他热的脸颊流汗,还是会坐在旁边,一遍遍耐心的给她扇扇子。

他热的全身发虚,还是会一脸纵容的笑着,到厨房给她下厨做饭。

在面对着她的时候,师父永远把自己的位置往后放,她永远是最需要关爱宠护的,她的需求是最优先得到解决的。

她就像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稚童,他必须时时刻刻的照顾着她,保护着她,确保她所有的愿望都得偿所愿。

师父视她为自己生命的源泉,视她为自己所得的一切,因此为她做什么都是他心甘情愿并且心甘如怡的,以前是这样,现在是这样,以后相信也是这样。

简直就像个无私无求的圣人。

“……傻师父。”花百岁弯下腰,伸出手摸上师父湿润滴水的脸,轻声呢喃着,“如果你不对徒儿这般的好,或许你也不会活得这般的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