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脸贴在他的小腹上,健壮的身躯和鱼尾沉重压在床榻上,在床边盘踞,鳞片互相缓慢的厮磨。

塞缪尔有时在昏睡中会发出沉重‘咻咻‘声,或者翻身;克里斯时常会因此醒来,被人鱼在不安的梦境中,下意识锁紧的尾巴缠得胸闷,难以喘息。这就是克里斯需要告诉对方的时候了;他必须用最直接的方式告诉他,自己被弄痛了,或者弄得难以呼吸,或者是被人鱼一时忘记收起的爪子划伤了皮肤。

当人鱼逾矩时,塞缪尔必须知道他所做的事是不恰当的。有的时候克里斯会用手指轻弹一下人鱼的鼻尖,或者用手拍开他的爪子;或者是对塞缪尔的接触作出夸张的反应,表现自己极不愉快,或者因为受伤而十分难受。在人鱼理解了这些之后,一些短促而坚定有力的人类语言也是有效的,例如‘不’‘停下’,往往都会让人鱼悻悻收手;但这个方法必须尤其小心,要恰到好处地表明自己的态度,又不能让人鱼认为自己是在挑衅他的权力。

用人类的逻辑去揣测人鱼,是危险的,也是毫无作用的。塞缪尔曾经十分努力地去学习那些人类的习惯,但他只能模仿,或者拙劣地重复;那从来都不是属于他的东西。

而现在,人鱼彻底丢掉了那些拙劣的伪装。

第95章五十七章节 剥皮颜

克里斯下意识的扭头,被对方视作为对自己的反抗。下一刻,人鱼直接捏住了他的下颌。

野兽锋利的骨爪陷进了青年的面颊。虽然塞缪尔已经控制了力度,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任何流血的伤痕,但力度仍然完全不能反抗。

人鱼强迫他的伴侣张口,艰难地把食物吞下去。无比血腥的气味让克里斯喉头阵阵条件反射地收缩,但那东西还是被不断送进来,不允许他拒绝,让他将柔软的鱼肝脏和大股大股半凝固的血块一起咽下去。

青年被迫艰难吞咽着。太呛人的血腥气让他不断作呕,甚至断断续续呛咳出声。人鱼似乎打定了主意,将他这些吞咽间下意识的身体反应,全部当成了对自己的反抗。恋人的质疑和挑战让塞缪尔呲起了尖牙,喉头发出一阵威胁的低嘶声,像是狼群中一只对待惹恼自己的伴侣的狼。

他用指爪牢牢地掐住克里斯,捏住青年的下颌,几乎是强硬地撬开他的喉咙。过了一会儿,塞缪尔似乎认为,他吞咽间的不适是由于鱼块太大了的缘故,于是把那些已经切过了的软肉更弄碎了些,再喂给他。克里斯吃完了鱼肝,接着人鱼开始喂他鱼的肚腹和眼颊下的那点嫩肉,还有另外一些柔嫩的组织。

在喂自己的伴侣进食的途中,他时不时会停下,用爪子摸索克里斯的肚腹,查看青年到底有没有吃饱。直到最后他感到手下的柔软腹部已经微涨起来了一些,人鱼这才停止了喂食。

生理性的泪痕打湿了青年的脸颊。但他还是竭力咬牙克制住那些生理冲动,努力不让自己吐出来。这些他吃下去的东西,能够帮助他更好恢复。新鲜鱼肝里有很多维生素,能帮助他的伤口更快恢复。克里斯知道自己不能总是依靠塞缪尔的血来恢复...人鱼血能治好一部分他的伤,但却并不是没有副作用的;作为人类的他已经不能再接受更多了。

他需要快点恢复。克里斯心里清楚这一点,他不能在这个状态下太久了。他不喜欢虚弱的自己。

在摸了青年的肚腹,又确定了他没有把吃进去的东西吐出来之后,塞缪尔便离开了,没有久做停留。他离开之前用一些沉重的石块再次堵住了洞窟口,只留了一点微弱的缝隙,透入些许白色光亮。

他很快再次回到了巢穴,这一次人鱼带来了一些血淋淋的海狸尸体,开始在洞穴门口剥皮。他撕下那些柔软的腹部皮毛,晾在石头上,等待烈日把它们晒干。人鱼的半条鱼尾上血淋淋的,全是血,连他的银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