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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鱼的胸膛激烈起伏。青年紧闭眼时泪仍然不断涌出来,从脸侧滑下。塞缪尔急切地吻他,爱抚他,用情欲安慰他,粗喘着舔他的脖颈,叫他的名字。他的声嗓已经不再是那种低哑的劣质人类发音了。这是一种无法形容的低胸腔共鸣声,像是深海里孤独的鲸,是最高处天空上最黑暗的一颗星星。他正在叫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念他的名字,是‘Ch...Ch...’‘...ri...’‘...s’几个拆开来的低沉音节,但克里斯知道这还不够,这远远不够...他用双臂紧紧揽住人鱼的脖颈,在湿漉漉的哽咽中用唇厮磨塞缪尔的耳鳍,热泪不住。

“我想...”他说,“我想听...想听你...叫,叫我兰瑟...”

兰瑟,兰瑟。这个伤口一样的名字永远不被承认,仍然横亘在克里斯心底的最深之处,最脆弱又永远红肿,是他被全盘抹去整整十六年的孩童和少年。没有人再这样叫他,也没有人被允许这样叫他...兰瑟是他的狼狈,是他的孤独,是他永远难以说出口的过去,是他想要忘记却不可能忘记,想要否定却不可能否定的那个幽暗自我。

只有你能再次这样称呼我。最脆弱的我,最无助的我。我是你的克里斯,我也是你的兰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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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兰瑟一名的含义为‘长矛’,‘等待他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