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后终于稳定下来。
“辛苦了。”他穿上自己的大衣,对护工说。青年神色间难掩疲倦,但精神仍然强撑着。他现在还不能休息。在简单嘱咐了几句之后,克里斯一路驾着马车,又往猎场处驶去。他思绪重重驾着马车,强打精神甩了一鞭子,让马儿跑得更快些 -- 他在往猎场处赶去。在忙了一天一夜之后,克里斯根本没有休息,一直强撑着;人鱼已经跑出来一次,难免不会再跑出来第二次...
然而,当克里斯在第三天再次回到猎场小屋的时候,他立刻察觉出一丝不对劲:客厅里一片安静,沙发旁有一只被打翻了的椅子;深色的地毯湿漉漉的,似乎是被水打湿了...不,不是水。
克里斯意识到了那是血。
血的味道从进门的一瞬间就潜入了他的呼吸间;但青年直到现在才心跳加剧地反应过来。
人鱼蜷缩在客厅沙发上,鱼尾正以一个不自然的角度垂下,正微微在抖。血正顺着垂下的银色尾鳍骨刺往下不断滑落,在下方积攒了一个小小的洼。
眩晕感像是枪声一样击中了他。克里斯有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几乎无措地站在门口;一切仿佛都安静了下来,无法理解,而他只感觉到手里握着银色手杖的坚硬触感,如此冰凉 --
茫然之间,克里斯的喉间发出一声很轻的响。然后手杖砸到了地上 -- 他几乎是冲了过去,扑在了沙发面前 -- 人鱼的头似乎无知觉地侧在一边,银发倾泻而下,凌乱间露出一个曲线锋利的下颌骨。他眉间紧皱,眼帘半阖,浅色的唇边森白獠牙露了出来,鼻翼微微动着,喉咙间发出一种威胁的危险声音,只是呼吸有些急促 -- 谢天谢地,他还在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