溢殷丹寿阳还
雪落得满山银装,反照着日头,天地皓然一色。可这样也留不住冬季短昼,渐渐的景落西边,雪暗孤山。
屋子里无声地昏暗下去,药童领了吩咐持烛来给陈执陈敛骛他们点灯。
两个躺椅并排而设,陈敛骛正靠在陈执胸前环着他的腰合目,细听便知应已入睡沉沉,那吐息绵长安稳。
药童注意到了病人在椅上休憩,动作变得蹑手蹑脚起来,小心地四处点起烛火。
冷暗的木屋渐渐升起黄华。
“点这两盏就好。”陈执按着嗓子低声对药童说道。明烛经风,恐晃眼扰眠。
药童点头答应,轻着步子上前收起尽已喝光的汤碗,告辞退下。
灯花在屋里断续爆了一声又一声,细碎隐约的声响渐停渐起;屋外的雪仍在下,密密降下一层又一层,压在松柏茅顶,窸窣可辨。
“枕儿……”
陈执低下头看陈敛骛的脸,他不知梦见什么,微启双唇吐着呓语。
去查看了下仍滴着毒血的那只手,手腕手面都露在外面,陈执摸上去有些寒凉,于是解下自己的外袍,披到陈敛骛的大氅之上。
“陈执……”陈敛骛梦里又叫他。
“好好睡你的觉吧。”陈执轻声对陈敛骛说着,伸手给他掖了掖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