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触。
手掌停滞在咫尺之间,双颊霞晕飞升,胸口怦怦直跳。神思恍惚下,她只能告诉自己在婚宴上确实喝得有点多,直到如今还在上头。暗想他这样的高手,想来是一碰之下必然警醒,还是不要打搅为妙,踌躇一番,又悄悄把手缩回去了。
感到一丝难以解释的窘迫,宝珠站起来,轻手轻脚走到案几前看了看。
吩咐过的作业只抄了五六遍,且越写越是潦草,看起来是伤病不能支撑,就此弃笔休息去了。她轻轻笑了笑,心里一点儿也不恼怒,练字本来就是为了困住他找的借口,书法又岂能在一夕之间成就。
扫视窗外落日余晖,回顾跌宕起伏的一天,仍觉得心潮澎湃。
宝珠提笔蘸了残墨,龙飞凤舞挥毫而就“箭无虚发 仇不过夜”八个大字,从腰间卸下匕首犀照,压在上面当作镇纸,随即悄然离开了房间。
带上门,宝珠准备叫十三郎来仔细问问那句颠覆大唐的谋逆之言是什么意思,然而走出几步,离开了那种奇异气氛,头脑渐渐清晰,回忆起房间里一些细节,越琢磨越不对劲。
屋里衣桁上只晾着一件替换的白色中衣,没有青衫外衣和蹀躞带。要说极度疲惫之下和衣而眠是合理的,可床榻下面也没有靴子。怎么会有人穿着全套衣物躺在床上紧紧裹着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