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樊笼,本该在星月指引下为擅闯者设下必死的局。可凛冽冰冷的风擦着施溪喉咙而过,止在最致命的地方,却迟迟没动。

姬玦应该看到他了吧。

许久之后,蛰伏在宫殿上方的沉郁血雾,烟消云散。

月色幽寒,仿佛宫殿主人的视线,清清冷冷,无声笼罩在他身上。

卫国皇宫的每个宫殿都建造复杂,过前庭,过外庭,绕过回廊,施溪终于在主殿门口,看到了已经等他很久的人。

秦国的七殿下,所有人都在恐惧他,忌惮他,好似他是阴晴不定夺命的鬼。

可此时姬玦站在殿门口,依靠着柱子,仰头侧望檐角下的风铃。那表情又好像让施溪回到了刚认识他不久,一起逃到千金楼时。

当初姬玦长长远远的视线他就不懂,现在也是。

施溪想,或许该有一个好一点的开场白,轻松点的、惬意点的,能让重逢显得从容,毕竟他们分别时也没闹得很难看。

可是施溪说不出来话。

他就只是站在长廊里,任由风吹动长发,吹动衣袂。

所以第一句话是姬玦先开的口。

姬玦偏过头来,望向他,眼里蕴着笑意,却是问,“你怎么会觉得婴宁峰有雪呢?”

姬玦说:“错的有点离谱了啊,施溪。雪天不宜观星,婴宁峰顶,连云雾都少见。”

他喊他的名字,喊得特别平静自然。施溪点点头,先前的全部假设荒唐作废,心若止水,他只问了一句,“姬玦,你破阴阳家第五境了吗?”

姬玦似乎愣了下,不知道他为什么问这个:“嗯,很早之前就破了。”

施溪:“恭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