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避世多年,此番是为了建造稷下才出关的,他对公输渊的话半信半疑。

因为在他的认识里,公输一族,最爱投机取巧,公输渊居然会愿意不惜重伤,助名家开启稷下大牢?鎏京皇室什么时候那么善良了。

上官琉璃走过来,假模假样说:“相里长老,稷下中枢不是也没出事吗。我看公输太子犯的不算大错。”

相里琛漠然:“稷下中枢要是出事的话,我现在就不会那么和他好好说话了。”

公输渊汗水渗入衣襟,低下头,背脊挺拔,一言不发。

上官琉璃笑说:“你们墨家的事,要不要回去解决?毕竟今日阏伯台,最关键的还是咒疫之审。”

相里琛看她一眼,名家的人说话非常容易就让你进入她的节奏里。

只是相里琛不受她影响,意味不明:“我还以为,你会想尽一切办法,阻止阏伯台之审呢。”

上官琉璃装的很诧异哀伤:“怎么会,那死于咒疫的十万人,是楚国的大丧。”

相里琛见她揣着明白装糊涂,没再多言,他又看了公输渊,轻哼了声。

上官琉璃歪头,鬓发上步摇,璀璨夺目,弯唇:“公输太子你可以起身了。”

“谢老师。谢谢上官夫人。”公输渊哑声道。

上官琉璃微笑:“你最该谢的是姬玦。”

公输渊也笑,牙根磨得生疼地,皮笑肉不笑。

他谢姬玦?

没有姬玦,他今天早就没事了!

公输渊胸腔一股怒火,面色阴沉落座。他对接下来的咒疫之审没有一点兴趣,袖子里水镜泛起涟漪,作为墨家半圣,公输渊不需要取出【鸿镜】,闭眼,也能接受这一机关媒介传来的信息。

远处,上官巧给他传讯。

【我算是知道,我们昨晚为什么会失败了。】

公输渊青筋暴跳,恨不得啖其血肉。

【你竟然还有脸给我传消息?】

上官巧。

【我受的伤不比你重吗?你在相里琛眼里一直是个投机倒把,自私自利之人,现在你为了助我受重伤,相里琛说不定还高看你一眼。】

【滚。】

公输渊恨到恨不得撕了他,闭眼,平复心情,脸上乌云密布,重回正题。

【昨晚姬玦也在大牢?】

上官巧。

【嗯,我就是察觉到了他的气息,不得已放出的涅槃,但姬玦不是我们失败的缘由。婴宁峰对稷下都不感兴趣,他来此,应该为了别的事。】

公输渊嘲讽。

【我们失败是因为你太废物,一个上官锦都弄不死。】

上官巧冷笑。

【我们失败是因为牢里有个轩辕昊天。】

公输渊忍无可忍。

【你放火把自己脑子烧没了?】

上官巧不以为意,继续冷笑。

【今天就看看,这位有那么多红颜知己的暗卫,能不能护着他主子活下来吧。】

十三和上官锦终于被压了上来。

十三出来的瞬间,谣千灵不自觉坐直了身体,姬珠也是乖乖放下了吃东西的手。

王良些许诧异,低声:“原来就是他吗?”说实话,那个跪在阏伯台中央的侍卫,实在是谈不上出色。容貌,修为,天赋,家世,没有一样突出。

王良:“你与他是旧识?”

谣千灵:“算不上,只是小时候见过。”

王良笑笑,没多追问。

“那他定有过人之处了。”

不然怎么会让这位医家族女,牵肠挂肚的。

王良心中唏嘘,怪他太看重,尊卑表象,见不到那人的灵魂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