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细的花瓣颤盈盈,仿若虫子触角。“嗤”,它被人强硬挖取出来, 像是一团蠕动的红肉,在地上扭曲, 很快又被星辉纠缠。
来人轻而易举就将这朵肉花粉碎,道。
“那个名字, 可以留到明天说。”
十三捂住伤口, 心脏剧烈抽搐, 跪在了地上。他视线被汗和血模糊, 只看到黑暗尽头, 一抹渡水而来,雪玉色的衣袍。
而上官锦喉咙仿佛被人用刀片卡住,血肉模糊, 说不了一个字。
他汗如雨下,脸色苍白, 试图看清楚来人。但又只能看到那人的手。
那人今晚的目的,显然不在于他们,他隔空,轻轻拾起那朵彼岸花。
花瓣周围除了殷红邪光外,还有隐隐约约的绿。一种很混沌的绿,掺杂了些白,掺杂了些黄,污秽却又神圣。
是胎儿从母体滑出,脐带的颜色。
知道自己闭关三年,婴宁峰不可能没有异动。但是看到这朵花时,姬玦还是极轻地笑了一声。
东君想弑婴,但姬珠却是想成为婴。他将自己被妹妹咀嚼吞下肚的尸骸保留完整,就是为了通过拙劣模仿,从婴那里得到力量。
那多年,也不是没有收获。
姬玦手指粉碎那朵花,视线终于落到了今晚劫狱奔逃的二人身上。
“我很少见,阴阳家的牢狱是这么让人来去自如的。”
被他这么直接破心取花,十三必死无疑。
但他的死,太微不足道了。
姬玦越过他,走向上官锦,破阴阳六阶【司命境】之后,术士的身躯早就和天地相融。
以前他的危险,在于出招时。现在仅仅只是靠近,发丝衣襟的冷意,都已经叫人毛骨悚然。
这是远超过【罗网】的威压!
上官锦退后,咬破舌尖,努力维持清明,终于看清了眼前人。
来人的外袍是雪玉色,里衣却是鲜红,像是寒山之巅流下的血。上官锦呼吸颤抖,越过眼前人出色的样貌,只看向他耳上那个藏于墨发间,叫他恐惧到大脑空白的耳坠。
“你和上官巧都是一类人。”姬玦说:“你决定鱼死网破,是因为你知道自己已经当不成太古遗音的主人。”
“姬玦。”上官锦从牙缝里颤声喊出他的名字。
可他现在穷途末路,眼前人就算是姬玦又如何!
被拆穿心思后,他只有怒笑。“咒疫的罪名是我爹担的,问名的诅咒是我上下满门三千人用命承担的。上官巧他凭什么坐享其成!那个名字本就该属于我!”
上官锦重重喘息。“你少在这里假惺惺,你离开婴宁峰,来到稷下,不也是为了神器吗!”
上官锦神若癫狂,恨声沙哑道。
“你也想知道那个名字,好啊,我可以告诉你只要你今晚帮我杀了上官巧,我就告诉你!”
他愿意和姬玦做交易。
但姬玦闻言,只是似笑非笑看着他。
上官锦存心激他:“怎么,你也会怕名家?!”
但他说完这句话,突然舌头就一痛。
那埋在喉腔的刀刃,竟然破开血管,剥夺了他的嗓音。
狠厉,冰冷,只在一瞬间。
上官锦成了哑巴。
他惊恐又震怒地看向面前俯视他的人,却再也说不出声。
姬玦神情晦暗冷淡,笑着平静说:“我的仇人不少,无所谓多几个,可你算什么东西。”
“我来稷下不为太古遗音的名字。”
姬玦说:“名家上到上官琉璃,下到你,竟然都在这件事上栽跟头。”
“名家弟子的第一个言灵,是名字。第一个言灵术,是唤名。你们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