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神农张开双臂,直接跳入了深渊。
他打算用血肉之躯,来阻止日升。
施溪看到了这一幕,瞳孔紧缩,快步走了过去。
天权脸色也变了,骂出了施溪的心里话。
“他疯了吗?”
两人纷纷从凤凰台上离开,来到了中央,扶桑根前。
扶桑是空心树,可如今它空心的地方,是一片黑暗深渊。
来到这里,感受到那股力量后,他们再也不说神农疯了.
因为跳下去,用肉身去抵挡那颗从地心升起的火球,是他们现在唯一的选择。
天权脸一阵青一阵黑,堪称扭曲。
施溪凝视深渊,望了很久,最后没忍住自己笑出声来。
“果然啊,都是要还的。”
他当初在云歌,能顺利从杜圣清手下逃生,多亏了那些死去的儒圣。
是他们的无私,用白骨铺路,才给了所有人一线生机。
今天晚上,走到这个地步,施溪心中反而无比轻松痛快起来。
云歌覆灭后,其实他一直以来都活在愧疚和自责里,恨自己为什么要沉水去开棺,恨自己为什么要阴差阳错帮杜圣清,创造九幽。
对自我的厌弃,加上对这个时代的恶心,使得他抗拒身边的一切,把自己“封印”起来。
可没想到,这一次鹊都之行,命运兜兜转转到最后,竟然把他推向同样的旋涡。
“我之前跳下湖,是因为受到名家吊唁诅咒,不想死,失去理智。”
施溪低头,语气冷静至极:“但现在,我不怕了。”
他本就无牵无挂。
施溪低头看了千金一眼,直接把它抛给了天权。
天权:“嗯?”
施溪一条腿踩在树桩边缘,一只手拿发绳把自己的头发高高捆起,高马尾在烟尘星火中摇晃,他略偏头,笑着说:“它既然不愿去婴宁峰,那就麻烦天权长老把它送回机关城喽。”
说完,施溪跟着神农,一起跳进了树心。
千金:“!”
天权:“……”
天权生平第一次,气到头晕。
“你也被神农传染疯病了是吧!”
“我怎么活!你告诉我,我怎么活!”
他不想被恶心,丢掉千金,也跳了进去。
千金有史以来,第一次被那么嫌弃,在地上滚了一段距离后,眼冒金星,最后一瘸一拐爬了起来。
环顾四周,实在没找到地方去。它也跟着前面三人,一起滚进了树洞里。
最后,洞底三人一狗面面相觑。
神农:“你们……”
神农深呼吸,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他视死如归当这个“抱火者”,选择在鹊都生死存亡的时候,以身葬树,明明是很哀伤的事,却因为这两个人的加入,变得诙谐起来。
施溪左右看了下,从容问道:“所以现在,我们就在这里等死是吗?”
天权望向他,简直像看一个神经病:“你在我星域里和我打的时候,可没那么视死如归。”
施溪解释:“因为现在,想活也活不了啊。”
神农哭笑不得,“你们知道跳下来意味着什么吗。”
天权神情阴狠:“我当然知道,你们神农院以后得给我立一块碑!”
他前半生杀人如麻,从未想过会死得如此“大仁大义”。
神农被逗笑了,他好奇道:“天权,你对施溪未免也太忠心了点。”
就连施溪也觉得蹊跷。
他第一次见天权的时候,可从没想过他会是个“忠臣”。以天权蛇蝎般的性格,生死关头,没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