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他深知如若齐风北不愿意,裴楠就算在这种事上付出多么大的努力也不会成功。
能成功,就代表齐风北对他的心思原本就不单纯。
可尽管如此,忠伯还是迁怒了。
裴楠跟在齐风北后面下来时,忠伯已经在楼梯口那里等候。他脸上的表情恢复了原状,只是比平常更严肃一点,隐隐的夹杂着一股焦躁。看到齐风北下来后,他照例为他拉开椅子,替他布置早餐。齐风北抖开报纸,语气如常,“阿忠,把他的早餐一起端上来。”
原本要回房间的裴楠愣了一下,等反应过来后,脸上立即露出大大的笑容,“齐风北……”
齐风北瞥了他一眼,“坐好。”
裴楠扬着笑,一时间连身上的酸痛都忘记了,只觉得高兴。他像一年前一样往自己原来那张椅子上坐,屁股还没挨着椅子,齐风北就点了点另一边,“坐这里。”
他这一句话,让忠伯几乎倒抽了口气。
裴楠也很惊讶。
齐家家风算得上是严谨,在某些方面有着相当刻板的规矩,虽然这些规矩因为齐风北掌家而齐家老夫妇又搬去乡下休闲地方居住了之后几乎不存在了,但在座位上的规定还是延续了下来。
譬如说,齐风北有专门的位置。他坐的椅子,旁人不可以坐,哪怕他不在家也不被允许。而他右手的第一个位置,就属于他的妻子,左手第一个位置就属于他的儿子。
以往裴楠都是坐在左边的,同他相对的那个位置是裴冰的。后来他们母子被赶了出去,这两个位置便被空缺了一年的时间。
现在齐风北让他坐在右侧,心思可见一斑。也代表了裴楠能留下来的原因是什么。
裴楠站了起来,乖乖的要坐过去,忠伯却再也忍耐不住了开了口:“先生。”他语气有些严肃,“他现在还不适合这个位置!”
哪怕他们发生了关系,但裴楠此刻还不是齐家正经的夫人。
要裴楠坐母亲坐过的位置也觉得有些奇怪,他悄悄看了一眼齐风北,突然想到他也曾经是母亲的丈夫,心里就更觉得别扭,又觉得羞耻,便连忙再跳了个位置,“我、我坐这里好了。”
长形餐桌上位置多,没有客人的时候,除三个主位外其他位置都是被允许的。
齐风北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说话,显然是默认了。
早餐气氛并不轻松,毕竟忠伯一直侍立在侧,唇线绷得死紧。等齐风北一用完餐点上楼,他立即跟了上去。
裴楠猜测他要说的是自己的事,心里有些发愁。
花妈一直在厨房忙碌,倒是没有察觉到这里发生的事,只以为先生终于谅解了裴楠,允许他上桌,还听到说要送他去读书就更高兴了,笑眯眯地道:“果然先生还关心你,不然的话不会叫我给你准备生日蛋糕。”
裴楠有些愣,“蛋糕是他要您准备的?”
“对啊。楠楠,不好意思啊,我这两天实在太忙了,所以忘记了。”花妈脸上带着歉意,很快又道:“去读书很好,你就不用再担心回到原来的地方了。要是念得好,以后毕业了还可以帮先生工作,他一定会帮衬你的。先生人很好,我觉得他就算结婚了,也不会真的不管你。”她是最知道裴楠到底有多害怕被送回贫民区的人,因为他一直在念叨担忧,听得花妈也着急。
裴楠却摇摇头,“我不去读书了。”
“为什么不去?”
裴楠心里喜滋滋的,却又有些不好意思将昨天晚上的事说出来,索性没讲,只道:“我不喜欢读书,齐风北也不打算送我读书了。”
他要他生宝宝,又怎么可能将他送到那么偏远的学校去?
花妈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高兴,视线落在他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