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齐风北的大妹妹,只比齐风北小两岁,两个人一起长大。对于兄长的性格,她知道得很清楚,知道他因为承受着家族的压力,所以从小就很板正,很少笑,很少有大的表情,对自己要求很严格,人生中大概除了将家族事业发展得更红火之外也没有什么别的目标。他似乎也没有什么爱好,运动是为了保持身材,不抽烟不玩游戏,就连喝酒也不会放纵自己到喝醉,在男女关系上更是十分洁身自好,虽然长得帅又有钱倒贴的女人无数,却从未传出过什么不好的言语。
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养小狗?
而且小狗也不能吃海鲜的吧?
她特意挑了个不经意的时间来,就是想搞一个突然袭击。但没有想到,她没有看到“小狗”,也没有见到什么女孩子,而是看到了裴楠。
裴楠刚好在喝果汁,天气又热了起来,气温到了三十度以上,他穿着水红色的T恤衫坐在餐桌边,一边喝果汁一边跟花妈聊天。门铃响起的时候,他连忙道:“我去开门。”
一开门,就看到了齐婧婧。
双方大眼瞪小眼的愣了好一会儿,裴楠才慌张地开口,“大姑……”
齐婧婧反应过来后,脸色一沉,声音尖利起来,“你怎么在这里?”她先前也是很疼这个侄子的,带着玩带着吃喝买礼物,但从知晓真相后,心里想起过去的相处就只剩下恶心和深深的厌恶,以至于一年前她不止骂裴冰,连带着裴楠也一起骂。
裴楠显然也还记得她是怎么骂自己的,吓得脸色发白,情不自禁就往后退,“我……我……”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什么时候来的?你怎么还有脸出现在齐家!你这个贱种!”齐婧婧声音大了起来,大到花妈都听到了连忙匆匆出来。
裴楠被骂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慌乱感几乎要彻底湮没他,令他手足无措。齐婧婧看到花妈,更大声地问道:“他怎么会在这里?啊?到底是谁把他领回来的?怎么我们没有一个人知道!我大哥不是已经把他赶走了吗?他怎么还敢来?”
花妈也被她骂得说不出话来。齐婧婧越说越气,看到裴楠站在原地眼圈泛红的样子,心里更气,“你不是被丢到贫民区去了吗?你为什么又跑来这里?欺负我大哥心软是不是?”
裴楠心里一颤,下意识叫道:“大姑……”
齐婧婧瞪起了眼睛,似乎不想听到他这么叫自己,盛怒之下竟一巴掌扇了过来,“谁是你大姑?你个贱种!杂种!”
清脆的响声响起,裴楠肌肤嫩,齐婧婧做了指甲,指甲又尖又长,这一巴掌不止将他的脸颊扇到肿了起来,还被划破了肌肤,留下两三道细小的痕迹,渐渐渗出了红色的血迹。
看到血,齐婧婧的怒气稍稍顿了一下,很快又高声叫了起来,“阿忠!阿忠呢?”
花妈弱弱地道:“他摔了一跤住院了。”
齐婧婧道:“好!那我自己联系警卫队把他赶走!”她翻包去拿手机,裴楠吓了一跳,疼痛还没缓过来,就被巨大的恐惧袭击住。
乱糟糟的贫民区,黑暗狭窄的板房,冬天漏风,夏天漏雨,又干又硬难以下咽的面包,浑浊的带着泥浆的水,还有笑容猥琐恶心的男人……一幕幕出现在他的脑海,让他整个人不寒而栗。
不行!他绝对不要再回到那个地方去!
齐婧婧已经拨通了电话,气急败坏地在跟对方说些什么。警卫队很快就要来,会把裴楠抓住,然后将他遣送回贫民区……
裴楠急得掉眼泪,在最混乱的那一刻,他的身体先于头脑开始动了,抢门而出,拼命往外跑去。
不能被警卫队抓到!绝对不能被他们抓到!
他要躲起来藏起来,直到齐风北回来。他答应留自己一个月,而且这还不是最后的期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