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开车。
他先上了车,等系好安全带,副驾驶座的车门才被拉开,裴楠一脸视死如归地钻了进来。
齐风北发动车子,踩下油门开出院子,才下了坡,耳边就听到裴楠哭泣的声音。
裴楠很爱哭,皮肤又白,眼泪一冒鼻子也就红了,喉咙里也发出压抑不住的呜咽声,像小猫在撒娇。齐风北由着他哭了一会,才冷声问道:“怎么了?”
裴楠第一次没有先开口叫“爸爸”,而是直接问道:“您是不是要把我送走?”
确认了他惊慌和哭泣的原因,齐风北心里涌起一点恶意的快慰来,“为什么这么想?”
“因为我表现一直都不好……做什么都做不好……端菜把盘子摔碎过,泡的咖啡也不好喝……还把花坛里的花都拔了……我简直一点用处都没有……可我求求您,别丢掉我可以吗?我可以吃很少的……要是嫌我碍眼,您回来的时候我就待在房间里不出来……我再也不偷吃您吃剩的大龙虾了……”裴楠一边哭一边认罪,话说得乱七八糟的,泪水流得满脸都是。他转头看着齐风北,很是可怜的,“我跪下来求您可以吗?贫民区我真的没法回去,我会死的……那个、那个男人会把我卖给别人当老婆,我都听到了……说只要一千块,还说我可以生孩子……”
随着一声急促的响声,汽车骤然停了下来。
两个人都系了安全带,所以只是往前冲击了一下又重重弹回到座位上。
裴楠有些被吓到了,哭声戛然而止,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齐风北。
齐风北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踩了刹车,在听到裴楠后面那句话之后。“老婆”“生孩子”这几个字眼在他脑海中加重,最终裴楠背对着他弯腰露出屁股和穴缝的画面又冒了出来,同时下腹又涌起熟悉的热流,让他整个人都感到燥热。
裴楠有些慌,“爸爸……”
齐风北捏紧了方向盘,让裴楠误以为他是在愤怒。他不知道的是男人正在克制自己,并且把不该有的记忆再次赶出脑海。
“爸爸……”
齐风北转过来看着他,神色很冷,“他要把你卖给别人做老婆?”
裴楠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拼命点头,“是的,还叫人来看、看货……”他想到自己成了能被买卖的“货物”就觉得委屈和害怕,“带到屋子里来了,那个人好凶,看起来就不像好人,是光头,身上还有好多可怕的纹身……那个男人一个劲地朝他推销,恨不得我马上被人领回去,怕人家不相信我是双性人,还要、还要我脱裤子……”他一边说一边哭,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可怕的下午。
“脱了吗?”
裴楠恍惚觉得齐风北这句话带点阴沉的气息,但他没细想,下意识摇头,“没有,我死命躲在床架子上,很高,他没抓住我。”他又哭,眼泪大颗大颗地落,视线太模糊所以没看到齐风北稍稍松懈的神色。“晚上他回来就揍了我,跟他儿子一起……我待不下去了,趁着他们睡觉的时候偷拿了他的钱跑了出来……”
车子停在半路,齐风北暂时没有要再开的意思,过了好一会儿突然问道:“你母亲为什么自杀?”
裴楠吸了下鼻子又开始哭,“那个男人就是个豺狼,一点也不好,他老婆也好凶,总是骂妈妈,骂我……那个男人开始还会维护两句,后来也烦了就不管了……妈妈其实好后悔,特别后悔,一直都说自己对不起您……”其实后面这句话是他编的,裴冰确实后悔,但她一直隐忍着没有再提过一句齐风北,大概是觉得没脸提。“那个男人好懒,以前就染上了赌瘾,贫民区大多是苦力活,他根本不想干,钱就越来越少,后来都没有吃的了……”他挨了好多的饿,经常一天只有一个小面包吃,其他时候就喝大量的水。
“然后他们夫妻就想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