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惊讶道:“怎么没了?是不是你没放好?”
苏恒一看,果然那几粒小巧的宝塔糖已经不见踪影,他瞪了沈翳一眼:“让你放个东西都放不好?你还怪到我头上?”却也懒得追究。
“哪敢怪你啊心肝。”沈翳把荷包挂回去,掏出几块高阶灵石:“你要是想吃甜的,我再给你买?冰糖葫芦吃不吃?唔,还有芙蓉糕、板栗糕……”
“闭嘴,别吵我。”沈翳不说话的时候,苏恒觉得太沉默,心里寂静,但沈翳一开口,苏恒又嫌他烦。沈翳知道苏恒心情不好,哪敢再逗他,只有小心哄着,全都顺着苏恒的话说。苏恒刚被他哄得高兴一点,沈翳就蹬鼻子上脸,不顾苏恒的反对,又硬拉着苏恒去旁边的茶馆里听评书,差使小二端了好几盘糕点上来。苏恒尝了一口就不吃了,他最近和宋蔺双修,灵力大增,正要冲破结丹的境界,雨露为食,已经不怎么觉得腹中饥饿。沈翳注意到苏恒饮食的变化,也知道他境界提升,自然也为苏恒高兴。
那说书先生正在说一个故事,讲的是一名普通百姓,进山偶然遇见一名真人指点,进了个洞天福地,伐骨洗髓、得了修炼的好根骨,一朝得成大道,比常人少用了何止百年。后来那百姓,也许亦可称为仙人,回家一看,自己年轻的妻子没有改嫁,还在苦等着他,但数十年过去,妻子早已垂垂老矣。
仙人见她,只问她道:“你可曾见过我娘子?”
他妻子怎能不知自己的丈夫是得了机缘,看着年轻的丈夫,妻子老泪纵横,但丈夫已成仙人,当舍弃尘缘,妻子就说:“你娘子已经死啦,不知道埋在哪里了。”
仙人叹了一声可惜,就转身离开。其实那仙人怎能不识得自己妻子的老态,他分明知道那是妻子,但他并没有再续前缘的心思,成了仙就没了情,他去问那一遭,不过是为了做个形式上的了断,好使自己位列仙班时不欠情债、满身轻松。
又是一个多情女子薄情郎的故事,说书先生说完,听众都有些唏嘘。
苏恒嗤笑了一声,沈翳饶有兴味地问他:“笑什么?”
苏恒道:“我笑那女子傻,仙人何等耳聪目明,怎么可能认不出她是谁?仙人又是何等冷心冷肺,怎会耽于儿女私情?更何况那女子已经人老珠黄,仙人却还是年轻的样貌,丈夫决计不会去喜欢年迈的妻子,不然岂不是惹人非议、成为街头巷尾的笑料?无论从何说起,仙人注定都是要负妻子的,那女子何必还替他去考虑?”
沈翳为苏恒倒了一杯茶,茶香氤氲中,苏恒如画的眉眼都朦胧旖旎了起来。
“那我家的心肝,估计不会像那名女子那样傻。”
苏恒细白的手指慢慢捧起了茶盏,送到唇边,慢慢抿了一口茶:“自然不会。如若我是那名女子,三天之后就改嫁;若是等我老了那仙人还来寻我,那我就给他一刀。”
“我就知道。”沈翳看着苏恒笑了一会儿,“宝贝,如果以后我负了你,那你也可以给我一刀,我绝对不会有一句怨言。”
苏恒刚想说沈翳绝对不会负他,因为根本没有动过心,谈何负心?但话还未出口,他余光忽然瞥见一道白色身影从门口路过,那人身形消瘦挺拔,如同一枝空幽的兰花,竟有一种难得的熟悉感。苏恒怔了一下,自己还未反应过来,就已经起身追了出去,他所在的桌子离门口不过几步远,可就这短短的距离,等苏恒追出去的时候,却已经不见那人的身影了。
苏恒觉得那人像苏祁,可他又不太确定,毕竟苏祁修为没这么高,可以转瞬就消失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他正兀自心烦,就忽然想起,苏祁那个杂种走就走了,他为何还要巴巴地追出来?人家都说不把他当兄长了,他难道还要贴上去认这个弟弟吗?管他做什么?兴许他是来看宋蔺的呢,毕竟宋蔺的事情已经闹得天下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