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恒完全没料到楚星漠会这样护着他,顿时心神剧震,某种不知名的感觉涌上心头,梗在喉咙,他连话也说不出来,只艰难地扭着脖子回头看他,看他真心实意的担忧的神色,半晌才低声说:“我没事,你……伤得很重吗?”
苏恒没有道谢,他从来没对别人道过谢,此时便是有心,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好在楚星漠并不介意这些无足轻重的小事,他上下看了苏恒一遍,见苏恒确实无碍,才松口气。“我也没事。”
其实浑身的皮肉都像被钢刃刮过,疼得额上都是冷汗。
沈翳连忙也凑上去查看苏恒是否无碍,面上的担忧完全不似作伪。
宋蔺冷冷看着他们三人,几乎咬碎一口牙,脸色铁青,半晌挤出几个字:“好,好,好……你们三个,真是好……苏恒,原来不止一个,竟然不止一个!”
沈翳并不理会宋蔺,想要伸手去解苏恒身上绑着的衣带,可那衣带是宋蔺用特殊的手法所绑,一时不能奈何,沈翳刚想拿刀去割断,宋蔺就用手中的剑指向了沈翳的眉心,剑尖抵着他的肌肤,一缕细如丝线的血顺着沈翳的鼻梁、薄唇流下,沈翳动作一顿,还是漫不经心地笑:“你也就这些本事,竟都这般没有新意,争风吃醋只会喊打喊杀,既然如此,我奉陪到底便是,反正是为了我的心肝。”
他视抵在眉心的剑为无物,只温柔地问苏恒:“心肝,我带你走好不好?离开宋蔺,跟着我回越州如何?”
他问出这句话,宋蔺执剑的手明显抖了一下,视线紧紧地钉在苏恒身上,盯得眼睛里几乎滴出血来,似乎苏恒敢说一个“好”字,他立时就要将沈翳和他都斩杀在这里。
苏恒看着宋蔺的疯狂模样,心里满是快意,但他犹觉不够,他真的想看看宋蔺这次会怎么对他,他对宋蔺的折磨还远远不够,才不会离开。更何况是跟着沈翳离开。
沈翳不过是他手里使得趁手的一把剑而已,还是一把伤人伤己的双刃剑。苏恒冷冷看了宋蔺一会儿,然后对沈翳说:“我不走。我是宋蔺的道侣,除了他身边,我哪也不去。”
宋蔺一怔,显然也没想到苏恒会这样回答,但他周身暴戾的情绪显然柔和了许多,很难想象,苏恒随口的一句话竟然能安抚他至此。他慢慢地收回了剑。
沈翳面上的温柔却瞬间凝滞,茶色的瞳孔紧缩着,不可置信和伤怒在他眼底一一闪过,然后沈翳垂了垂睫羽,再睁开眼,眼睛里像是遮了一层云雾一般,只能看见些玩世不恭的虚假笑意:“对嘛,我忘了,我是你的姘头,你的夫君另有其人,你怎么可能跟我走呢?是我妄想了。我还以为……”他没有说话,唇畔想要像之前一样漫不经心地扬起,却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
苏恒不明白沈翳为什么忽然看起来有些难过。
各取所需而已,他一直想要他的身体,而他也需要沈翳来完成他的计划,都没有掺半分真心,所以奸夫淫妇,一拍即合。已经下了床,何必还做出这副黏黏糊糊的姿态,好像他负了他一般,实在可笑。之前的沈翳可不是这样,还像以前一样不好吗?
他漠然地看着沈翳,晶莹的眼珠像是毫无生气的琉璃球,他又看了楚星漠一眼。“你们走吧,这是我和宋蔺的事情。”
沈翳冷嘲地笑了笑,起身往门口走去,走了两步,却又停住,低声说了一句话。
“苏恒,你真的是没心没肺。”
苏恒有些惫怠地重又伏在案几上,脸颊枕在自己的小臂,墨发挽在他的臂弯里,像是拥着一道诡艳的乌光。他任由宋蔺半跪在他身边去搂他的肩,清冷的眼睛却盯住楚星漠,说不上是柔和还是冷漠。“你不走吗?”
楚星漠忍着身上的剧痛站起身来。“宋公子,今日之事,实在是个误会,你不要因此怪罪苏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