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血。
宋蔺想发火,想质问苏恒是不是和虞渊或者别人背叛他了,无数恶毒的话在他嘴边翻涌,脑海里充斥着乱七八糟的念头,血液里乱窜的怒意甚至逼得他喉咙里都涌上了铁锈般的血腥味,这些日子一切的粉饰太平都即将摧枯拉朽地毁灭,其实怀疑的种子,从苏恒和虞渊当初在一起的时候就已经埋下。
但当宋蔺看见苏恒的眼睛,看见那眼睛如同水洗过的黑曜石,明明该是纯净的,偏偏带着冶艳之色的眼睛。宋蔺浑身的暴戾和阴狠忽然都被他的这双眼睛奇迹般地抚平了,他想,苏恒之前不是这样的。
之前的苏恒很自私很娇气很恶毒很睚眦必报,别人拥有的他都想要,总是嫉恨别人比他拥有的多,比他的天赋高,但他是鲜活的。
而不是现在这样,冶艳如同开至荼蘼的花朵,大动干戈后,呈现出深入骨髓的灰败倾颓。
是他让他变成这样的。
宋蔺想,我不能对他发火,我不能错怪他,一个吻痕而已,也许就是我之前亲的。为了这样一个完全可以被推翻的理由,就去像之前那样伤害他吗?无论如何,哪怕只有万分之一误会他的可能性,我也不能这样给他定了罪。
苏恒现在已经没有那么爱他了。他能感觉得出来。
他不能让苏恒更不爱他。
宋蔺想起了昨夜走水的凌月阁,本来这些日子天干物燥,走水是正常的事,既然已经找到原因,他就没有多问。这段时间他实在太忙了,许多事情都分身乏术,陪苏恒的时间都是他硬挤出来的,实在不想在别的事情上分心。但现在他起了疑心,决定重新查探一番,凌月阁的走水,究竟是天灾还是人祸。
苏恒见宋蔺久久未有动静,等得也有些不耐,于是催促地问:“你怎么了?”
宋蔺重又吻上他的唇,海棠花瓣一样娇嫩的唇,似乎稍微用力点去咬,就能咬破流出鲜嫩的汁液。这样甜的唇,他不是第一个尝,也不是唯一一个。宋蔺心里酸涩无比,仿佛误食了未熟的青果。“阿恒,我记得我和你说过,我后悔了。”
苏恒似懂非懂:“什么?”
“我想再告诉你一遍,我后悔了。”
每次后悔的程度,都比原先要深浓得多,宋蔺愿意付出一切代价,回到过去,把苏恒藏起来,早早地养在宋府里,他要什么就给他什么,他讨厌别人比他修为好,那宋蔺为了讨他欢心,就可以一辈子都装作天赋平庸,只要苏恒只爱他一个、只有他一个。
苏恒的第一个吻,第一次共赴巫山云雨,都该是和他。
甚至不用这么彻底,只要回到两年前,在虞渊要和他做交易的时候,不那么理智,只遵循内心深处的抗拒,拒绝虞渊就好。或者在封赏大会时,排除万难,为苏恒促成一个他想要的结果,让他所愿,皆能成真。那他们就不会如此惨烈地走到这一步。
而苏恒等了半天,不仅没有等来宋蔺的怒火,反而等来了宋蔺愈发温柔的吻,他觉得宋蔺简直有病,发现了沈翳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竟然还能这么温柔地看着他。
宋蔺那种珍视的目光,让苏恒有种微妙的恶心感,他记得自己之前也见过宋蔺这样去看苏祁,但才过了多久,宋蔺眼里的人就变了。
苏恒宁愿和宋蔺野兽一样地交欢,也不愿意看宋蔺演这样深情款款的好戏。他近乎急切地褪去了自己身上的衣衫,露出白玉瓷器一般的身体,像是无数枝叶掩映下一朵羞答答的桃花,晃眼的娇艳欲滴。苏恒没有让沈翳在他身上留下痕迹,今日再一运灵力,连身上肿胀的地方都完好如初,蛛丝马迹都莫可循。他在宋蔺松散的衣衫上胡乱蹭着,把宋蔺的衣衫弄得更乱,手按在他的小腹。
想了想,苏恒从他的腿间滑下,跪在自己的衣衫上,凑近了去亲宋蔺挺立的部位。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