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知道虞渊要给苏恒下情蛊的事情,宋蔺心里有些不舒服,但他也默认了,果然看到苏恒中了蛊后对虞渊百般纵容、千般柔情,简直不像是他认识的那个蛇蝎美人。宋蔺的脾气越来越坏,看到苏恒就忍不住羞辱他,希望他对和虞渊纠缠不清的事情露出哪怕一点羞愧来,可是他没有,宋蔺就只能变本加厉,如此往复,逼得他和苏恒越来越远。再然后事情败露,虞渊被苏恒逼得跳崖,宋蔺当时也不知道虞渊能不能活,他觉得虞渊真是个疯子,为了苏恒的一句话竟然连命都可以不要,至少他对苏祁就绝对做不到这般。
虞渊命大,侥幸没死,和他合谋演了那一出好戏,从飞刀开始,就是一个精心设计的局,苏恒一头栽进去,身败名裂,多年来的苦心经营瞬间化为乌有。宋蔺原本不愿做得这么绝,在封赏大典的当日也劝阻过苏恒,可惜苏恒没有意识到不对。而虞渊至始至终却未曾有过半分动摇,宋蔺又觉得,虞渊对苏恒是真狠,连他也做不到这般,他也不理解为什么虞渊要夺走苏恒的一切。
当初苏恒被关在地牢里后,宋蔺原本该遵守承诺,把苏恒交给他的,可鬼使神差的,宋蔺耍了个小把戏,偷天换日地把苏恒带回了宋府,想要藏起来。宋蔺一直没能明白自己为什么要那样做,可现在他明白了。他是后悔。悔不当初。
悔他竟然直到今日才明白,自己原来早已对苏恒情根深种,竟还以为那不过是一时色欲熏心,可以轻易割舍。是他亲手把所爱之人一次又一次推到了别人怀中,何等愚蠢可笑。
唯一庆幸,便是苏恒原来一直都是喜欢他。一切都还来得及。
宋蔺眼皮轻轻一跳,清晨时那种激烈的情感又在心里抽芽,逼得他升腾起巨大的不安来。他忽然迫切地想要见到苏恒,简直一刻都不能再等,所以等苏恒的轿子刚刚出现在街角时,他就立刻拨开围在门口的众人,动作难得带着焦躁,接着快步走到苏恒的轿子前,拦下目瞪口呆的轿夫,一把掀开了厚重的帘幕,就看到了盖着红盖头端坐在里面的苏恒。
他两手交叠放在膝上,清瘦的指骨摩挲着嫁衣上金线绣成的富贵牡丹,微微显出些局促之态来。似乎察觉到有人掀开帘子,苏恒的身体僵硬起来,压着嗓子低声问道:“宋蔺?是你吗?”
宋蔺的心酸软一片,声音也不自觉放得很轻:“是我。”
苏恒道:“还没到门口!你拦着轿子做什么?难道你这种时候还想悔婚不成?赶紧回去站着,别让旁人看了笑话,我可不想丢这个人……”
剩下的话他没有说完,因为宋蔺已经探身进去,把苏恒抱了出来。苏恒大惊,慌忙揽住宋蔺的脖子,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清冷的冰雪气息,甚至能隔着繁杂的衣服感觉到他的体温。感觉到众人的视线针扎一样落在他身上,苏恒不自在地埋怨起来:“……宋蔺,你到底发什么疯!那么多人在看着,你还守不守一点规矩了?”
宋蔺打断他的话:“我只是想早点见到你。”
苏恒一怔:“你……”
宋蔺接着道:“我怕你跑了。”语气仍旧是淡淡的,苏恒却从中听出了万般复杂,想起今日苏祁告诉他的事情,他似乎也有所觉,谨慎地没有接宋蔺的话。宋蔺却不在意,只紧紧抱住苏恒,沉默着站在轿子前方。
他身边的喜婆率先反应了过来,挥了挥手绢笑道:“宋公子果真心急,这是想早点看见自己的娘子呢,真是恩爱啊。也罢也罢,那还站在这里干什么呢,宋公子赶紧把新娘抱进府里吧,该拜堂成亲啦,千万别误了吉时!”
宋蔺闻言,这才迈步走向大门。苏恒埋首在他胸前,眼前是盖头刺目的红色,映着眼底的沉郁,显得诡异而艳丽。幸好此时没人能看见他的神情,他也不必假装出笑意来,只需要面无表情地听着喜婆唱词,再跟着宋蔺的动作,弯腰随便拜上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