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恒咬牙。
这个宋蔺,看来今日是想逼死他!他竟然真的敢!之前他明明不会这样对他的,难道,难道是苏祁怂恿的他?还是他舍不得看苏祁被他整治得如此凄惨,所以想要惩罚他这个罪魁祸首,好讨苏祁的欢心吗?
叔父在众人热切又犹疑的目光中微微一笑,抚掌唤了一名弟子上来,那弟子上得台上,却连看苏恒一眼都不敢,只对着长老跪下,支支吾吾道:“禀,禀长老,弟子在苏祁小师弟出事的那一夜,路过宫墨言的院子,看,看到了一些不该看的东西,一直犹豫着是否应该禀告,后来才忍不住和宋蔺师兄说了……我,我并不是有意隐瞒,只是……”
长老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打断他的话,厉声道:“直接说你看到了什么!”
那天晚上……那天晚上……他看见了?
苏恒只觉得脑子里有一根名为理智的弦立刻断了,脑海深处一片茫然的空白,许久后他才反应过来,颤抖着手指捉住腰间佩剑,顾不得众人眼光,只想杀人灭口,杀了他,只要杀了他,就不会有人知道!那天晚上的事,就应该随同宫墨言一起死去,再也不应该有别人窥破这个秘密!
长老挑开他的剑,剑柄重重打在苏恒的手上,苏恒手指痉挛,握不稳的佩剑立刻掉落台上,即使此刻,苏恒还是神思不属,不知是想起了什么。长老呵斥道:“逆徒,你这是什么意思!当着清越宗众位仙师的面,难道你是想做出残害同门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吗!你不是说自己被污蔑?那不如听他说说!你怕什么!”
那弟子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嚅嗫着道:“那晚,那晚苏师兄被宫墨言压在身下,两人正在院中行那苟合之事……我看了一眼,自然不敢相信,毕竟苏师兄是和宋师兄有婚约的,怎会和别人做这种不知羞耻的事情?我后来又仔细看了许久,才确定那个是苏师兄,事后我什么都没有说,可心里总是……”
人群中像是油锅里撒了盐一般,立刻沸腾起来,一句句不堪入耳的议论声像是一个个尖锥,毫不留情地刺进苏恒的耳膜。苏恒仿佛是被扒光了示众一样的羞耻万分,只有攥紧隐于袖中的手,直至指节泛起青白,才勉强不至于失控。
事到如今,所有的事情,似乎他都百口莫辩。
叔父冷笑道:“那夜你说自己有事,原来是和那只妖交欢!当真是自甘堕落!像你这样连师弟都勾引的人,岂能拜入清越宗?所以今日我打断这个封赏大典,是绝对有原因的。而我说的所有话,我都可以拿性命来担保它的真实性,苏恒勾结魔教、且秽乱师门,这些罪名想必诸位已经有所决断。现在,几位长老可有什么要吩咐?暮云长老,您是怎么想的?”
暮云长老抚须长叹片刻,终究只留下一句叹息:“算了。”
苏恒有些怔怔地看着长老。
算了?什么算了?
暮云长老接着道:“秽乱师门、加之残害同门之事,实在是林麓学院内务,老夫不便插手。可勾结魔族之事,若是查探属实,希望能着重处罚,万不能让这等邪魔外道肆意猖狂。至于除妖之事,若是苏恒与那只妖关系亲密,那内情如何,是否也有待商酌呢?唉,罢了,终究不是我该管的事情,既然封赏大典不过一场荒诞闹剧,那我们还是先行离去。”
苏恒依旧怔怔的,仿佛没有反应过来。
沈翳看着苏恒这副神思不属的模样,竟然难得地心疼起来,明知道苏恒今日不过是自作自受,谁让他总是恶毒地算计别人呢?那被别人算计回来,似乎也应该是理所应当的事情。道理倒是都懂,可沈翳见苏恒此般凄惨模样,他竟然连心脏都怜惜到紧缩起来,只觉得自己也要跟着难受万分,不由柔声哄道:“没事,不过是不能拜入清越宗……以后,以后你依旧可以自己修行。至于名声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