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
苏恒勉强可以忍受别人对这让他羞愧的事实心照不宣,却无论如何不想亲自展现出来。学院隔三差五举办的考校大会,苏恒无数次败于宋蔺,他羞愧不甘但没有耻辱,因为宋蔺是他的未婚夫君,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现在就不一样了,婚约仍在,可两人之间千山万水、满目疮痍,苏恒怎会还有当初的心境?
让他当众承认自己不如宋蔺,不如让他去死。对宋蔺尚且如此,更别说沈翳和楚星漠了。
所以苏恒托病,不肯上场。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有宋蔺和宫墨言在的时候,谁也注意不到他苏恒的动向。这就是天才和庸者的区别。
偌大的演武场里,弟子来往如织,喧闹之声大作,苏恒坐于上首,却离喧闹很远,手里端着的银盏里,是冰凉而醇香的酒液。正看见沈翳和楚星漠远远而来,手上的银盏却被宫墨言夺下。苏恒看着他,诧异地发现宫墨言的神色有些许怪异。
宫墨言道:“哥哥要少饮酒。饮酒伤身。”
苏恒想起,妖都对酒避而远之,宫墨言认为酒是世间最危险的东西,自然对酒没有好印象,所以看见苏恒饮酒,才想要阻拦。
自从宫墨言答应给苏恒银蛟后,苏恒就比往日更留意这个干净透彻的少年,只要不是过分的事情,也肯顺着他。他温顺地任宫墨言夺去酒盏,装作无意道:“似乎没见过你饮酒。”
宫墨言毫无芥蒂地回答:“我从不饮酒的。”一片坦荡,并不刻意回避,可人多眼杂,宫墨言也不好说明原因。
沈翳在人群中寻找苏恒的身影,一眼望去便看见了苏恒穿着林麓学院的弟子常服,正襟危坐,乌发一丝不苟地被束在白玉冠里。他眸光微动,立刻上前和他搭话:“你今日竟来得这样早。我以为见你一面很不容易。”
苏恒面色有些病态的苍白,越发衬得瞳仁漆黑,唇色绯红。他略略瞥了沈翳一眼,露出一个客气而疏远的笑容:“沈公子快坐。”
沈翳眉梢挑起:“你在我面前还装什么?”扫视一圈周围路过的弟子,沈翳明白了过来,兴致盎然地一笑,也不再戳穿,见宫墨言已经苏恒一边,他就坐在另一边。苏恒却道:“沈公子,你和楚公子的位置都在宋蔺那里。”
楚星漠倒是没有说什么,温和地跟苏恒打了个招呼,自去宋蔺旁边坐下。沈翳坐着不动,半晌才意味深长道:“听说苏祁昨夜醒了?宋蔺可有为难你?”
苏恒脸上的温煦笑意不变,说出的话却不动听:“你幸灾乐祸什么?我的事情还不用你来操心。”
沈翳一怔,又是沉默半晌,方才无奈叹道:“苏恒,你恃宠生娇。从没人这样跟我说话。”
苏恒不以为意。大概是沈翳多数时候像个毫无威胁的风流公子,所以他总是不怕他,可他却深知,沈翳的城府,凭他都窥不破。
这边不过三言两语,演武场里却已有弟子开始比试。他们以木剑代替佩剑,点到为止,身形翩飞,却都是林麓学院教的很常规的招式。苏恒看了几眼就不再感兴趣。倒是沈翳第一次见到林麓学院密不外传的剑法,难得地正经地观望了一瞬,然后轻佻笑道:“苏恒,我跟你打个赌,如何?”
苏恒道:“什么赌?”
沈翳抽出自己腰间的佩剑:“十招之内,林麓学院的剑法我可以都破了,你信不信?”
苏恒依旧勾着唇角,眼里却殊无笑意:“好大的口气。林麓学院素来以剑法诡谲出名,你十招之内就能破?未免太自负。”
“你赌是不赌?”
苏恒半分犹豫都没有:“赌。彩头是什么?”
沈翳笑了笑:“老规矩,一个吻。”
苏恒尚未说话,宫墨言就怒道:“你做梦。”
他注意到了沈翳的话,老规矩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