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散了，但楚星漠肯定听清楚了。

“你如果以后有需要我帮忙的，”他缓缓说：“我肯定会在啊。”

苏恒心底有点空落落的，他唇边勾出一个讥讽的笑，没说什么。然后褪去了自己的鞋袜，把一双白嫩的脚浸在了溪水里，胡乱地踢着水，水珠溅到了两人的身上。

那一双脚很白，足弓的弧度优美，脚趾也圆润可爱，指甲透着粉。浸在水里，像是溪里长出的芙蕖，暗香勾魂，有一段天真的放荡。楚星漠的眼睛就钉在上面移不开了，他知道这样盯着人家的脚会很失礼，可他竟然罕见地控制不住自己。

楚星漠又想起俞执的话，他说苏恒喜欢他……

他抿了抿唇，悄悄勾出一个笑。

“你觉得沈翳呢？”

“什么？”

楚星漠怔了怔，不知道他这没头没脑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如果和他在一起……”

苏恒就是随口一说，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胡言乱语，可他刚说完这句话，视线就控制不住地黏在了楚星漠的脸上，密切关注着他的反应。

楚星漠本来还脸颊滚烫地盯着苏恒的脚，可听见了苏恒的话之后，就瞬间清醒过来。

他调转过眼神去看苏恒，像是有青果堵在了他的喉头，极酸涩，又难以说出话来。可他还是客观地评价道：“沈翳那个人，看起来风流浪荡，好像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在意，但他心里自有一杆秤，是很会拿捏事情的轻重缓急的。他活得比所有人都明白，这是道心稳；修行又不拘泥于陈规，这是天赋高……”

“我知道他这个人怎么样，但我想听的不是这些。”苏恒打断他：“我就想知道，如果我和他在一起，他真的会一辈子对我好吗？他那么多莺莺燕燕……”

楚星漠听苏恒的意思，倒像是如果沈翳断了和那些红颜知己的联系，他就愿意跟着他一辈子似的。

心里酸涩之感更浓，他脸上的笑意有些维系不住，勉强道：“我不清楚，但他如果跟你做过保证，就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苏恒心里觉得沈翳的保证不可信，但他睨着楚星漠的神色，竟破天荒地品出了一些醋意来，心里暗暗欢腾起来，故意道：“他确实跟我做过保证。说起来，他对我一直不错，我对他倒是不够好，上次还跟他争吵。如果这次出去，我是不是应该改改我的脾气……”

楚星漠道：“一时半刻恐怕出不去。”

他侧耳听了听不远处的动静：“俞执他们好像来了，你准备一下，我们待会儿一起去找道场，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