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恒怀疑有诈:“你怎么可能肯听我的话?”
他略一想就明白了过来:“你想操我才对吧?在马车里你姊姊随时会回来,你怎么能尽兴?禽兽不如的东西,你成日里除了想着那件事,还有别的事可做吗?”
宫墨言咬牙斥道:“苏恒,你能不能不说话?”
一说话就是一柄刀子往人心头戳,苏恒从来不知道人心都是肉长的,他永远不会感同身受。
到了温泉旁,苏恒被宫墨言抱下来,毯子掀开后,苏恒背对着宫墨言解开衣衫,宫墨言竟然真的没有对他怎么样,而是坐在一处石头旁闭目养神。
苏恒探出足尖试了试水温,被烫得立刻缩回脚,他立刻和宫墨言发火:“烫!我怎么洗?”
宫墨言真是被苏恒弄得没脾气,但他竟然一点也不觉得厌烦。
宫墨言沿着温泉行走,数十步之后,就寻到了温度适宜的水域。他把苏恒抱起来扔进去,面无表情:“好好洗你的,少说话。”
苏恒一双眼睛钩子一样盯住宫墨言,慢慢的,他沉入水底,清澈的水面下只留下一个朦胧的艳丽的影子,乌发像银杏叶一样铺展开来。
宫墨言等了一会儿还没见苏恒浮上来,随着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不由害怕起来,以为苏恒溺了水。
他声音颤抖地喊了两声苏恒的名字,水下却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宫墨言这次是真的慌了神,如果这时候苏恒能够探出头来看一眼,就能看见他那双琉璃一样的眼睛里已经蓄满了泪。他方寸大乱,连之前被苏恒带到水里差点溺死的事都忘了,衣服也没脱就匆忙踏进温泉里,迅速行到苏恒所在的那团阴影处。
可指尖刚触到他温热的肌肤,苏恒就像鱼一样游了出去,然后终于探出头来,湿漉漉的发丝贴在他的脸上,乌黑的发、雪白的脸,他原本是有些戏谑嘲讽地笑着,却看见宫墨言脸色煞白,竟像是刚回过魂一样。
苏恒不由一怔。
宫墨言过来紧紧地抱住他,像抱着失而复得的宝贝,几乎带着些恳切之意说:“以后别这么玩,我刚才被你吓死了。你要是真的出事了我该怎么办?”
苏恒本该嫌他婆婆妈妈、惹人生厌,但猝不及防的,从他脑子里冒出了一个想法。
宫墨言看似变了很多,但实际上从未变过,那份坦荡热忱的少年气,依旧在他心底的某个角落生生不息。
他永远可以坦荡地爱一个人,哪怕被伤害多少次。
真傻啊。苏恒想。
……
再说起沈翳,他多日苦苦寻找,终于有了眉目,若不是马车旁遇见的那姑娘身上有一股细微的妖气让他察觉,不知道还要跑多少冤枉路。
沈翳一想起路过马车时听到的那淫秽的声音,就忍不住气血上涌,恨不能立时就把宫墨言给斩杀。可他在极端的气愤之中,终究艰难地保持了理智,他知晓宫墨言的妖力若是失控,他绝对占不了上风,若是一次不能救出苏恒,再见他便是难如登天。
于是沈翳只悄悄跟着宫墨言他们,并不轻举妄动。方才见他们驱马不知去往何处,便也匆忙跟上。
苏恒在水下久久没有动静的时候,沈翳就在不远处,他当时吓得呼吸都停掉,差点就要下水救人了。可一只脚刚踏出去,苏恒却已经从水底钻了出来,宛若出水芙蓉,对着宫墨言戏谑地笑,完全没心没肺的样子。
沈翳这才松了一口气,忍不住摇头失笑,觉得苏恒又可爱又可气,简直恨不得把他抓过来狠狠亲两口。宫墨言估计也跟他是同样的想法,抱着浑身赤裸的苏恒抱了许久,然后就借着缠绵的月色,勾起他的下巴吻上去。两人在温泉里拥吻,好似一对交颈鸳鸯。
沈翳脸上的一点笑意隐下去,慢慢变得狠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