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丛当然知道凭她如今的实力,要废了他简直易如反掌。
他与南怀生?交过手, 见过她攀断剑崖, 看见过七座传承剑阵因她而亮, 也知道她夺名成功, 用不?到一年的时?间便成为演武堂第二。
九死一生?演武堂,那是所有涯剑山的筑基弟子都心?向往之的地方。朱丛也不?例外。
朱丛的任务的确是要盯紧她。但便是不?盯着她, 他身在内门,也几乎每日都会听见她的名字。
从最开始的七座传承,到万仞峰亲传, 又到演武堂第二。
每个弟子提起她都是或羡或嫉的惊叹,说她悟性惊人?,说她不?愧是两位金丹真人?的女儿。
最开始弟子们提起她,总喜欢讨论她何时?能开祖窍,何时?能筑基, 以?及她与那位黎辞婴究竟有何渊源。但后来说得最多也问得最多的,却是:“今日南怀生?赢了虞首座了吗?”
或许连她自个都不?知,她挑战虞白?圭这事究竟牵动了多少弟子的心?。
她浑身是血离开演武堂的背影,朱丛见过许多次。好?几次看见她连剑都御不?了,只能靠一双腿慢慢走回万仞峰。
朱丛也曾夜以?继日地苦修过。涯剑山有许许多多像他这样的弟子,有着一颗变强的心?,也有苦修不?殆的决心?。
但他们与她相比,又少了些什么。朱丛想?了许久,才?终于想?明白?缺少的是什么。
是那种?不?撞破南墙誓不?罢休的执拗劲儿。
那么多人?挑战过演武堂首座,只有她屡战屡败屡败屡战,每一日都不?曾懈怠过。
听说演武堂里的弟子们后来也开始挑战起虞白?圭了,内外门那些师弟妹们一说起这件事,总要接一句
“倘若是我,我也要跟南怀生?一样,日日都去挑战!”
一个单窍修士,成长到连恃才?傲物者?都要钦佩的地步。这其中的艰辛,困囿于天资而步步难行的人?最是能懂。
扪心?自问,如若南怀生?不?是南新酒的女儿,朱丛也会和旁的弟子一样,对她心?生?敬佩。不?,就算她是南新酒的女儿,他心?底深处,也油然生?起过钦佩之意的。
只是再多的钦佩,也阻止不?了他与她的敌对。
终究他也是个执拗的人?。
“我是小姐的伴刀,小姐吩咐我做的事,不?管多艰难我都会完成。”朱丛目光复杂地望着怀生?,固执道,“还有我爹的仇,只要我有一口气在,我就不?会放弃为他报仇。”
怀生?端详着他,心?里感叹这人?还真是个死脑筋。
萧家脱离了涯剑山后,从前送来涯剑山的萧家子弟都在往云山郡撤。只有这人?还遵循着一个劳什子伴刀责任,留在涯剑山阴魂不?散地盯着她。
在宗门里也就算了,自她拜入万仞峰后,去哪儿都有不?少人?盯着她看,还时?不?时?被人?拦下来“切磋”,也不?差他一人?了。
但出宗门后还要跟着,那便不?可忍了。
说起来,这人?的消息倒是灵通,她前脚刚出山门,他后脚便跟上。该不?是每日都在盯着她吧?还真是够执拗的。
将心?比心?,作为一个同样要替父报仇的人?,他这份执拗,她倒是能懂。
“我出山门是为了执行宗门任务,你跟着我是找不?到我爹的。”怀生?收回透骨针,淡淡道,“我说过你真正的杀父仇人?是两名斗篷人?,一人?面戴武将军面具,另一人?面覆咒纹。”
朱丛一愣:“武将军面具?面覆咒纹?”
“嗯,凡人?城镇最常见的武将军面具有哭笑怒骂四?种?表情,那人?戴着的便是唇角含笑的武将军面具,此人?是丹境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