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生不高兴地抿了下?唇:“你的伤还没好。”
辞婴不慌不忙地给她满上酒,之后便放下?酒坛,解开左腕的发?带,道:“已经好了。”
怀生垂眸去看?,只?见他左腕雪白一片,再无?半点被雷火灼烧的痕迹,也再看?不见那?铜钱大的图腾。
一日不到的光景,竟是恢复如初了。
怀生不信邪,拿拇指去搓他手腕。
许是怕他疼,她搓人的力道放得?极轻。辞婴被她搓出一阵酥酥麻麻的痒意,忍了忍,道:“还没搓够么?”
怀生只?好松开手,道:“那?你何?时回来?”
“至多一个月我便会回来。”辞婴慢悠悠端起酒盏,道,“我回来时,你定然还在闭关。若你出关时我还未回来,便在万仞峰等我。南听……南家先祖的那?柄断剑,我与你一同送回南家。许姨与南叔的棺椁,可要一同送回南家?”
怀生颔首:“我要将阿爹阿娘送回祖地,亲自?为他们立碑,送入碑堂。”
她顿了顿,又道:“之后再寻个时间去萧家。”
她已经进阶丹境,有些事可以?着手准备了。
辞婴没问她要去萧家做什么,只?淡淡“嗯”一声:“我陪你。”
怀生唇角扬起,端起酒盏,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一坛酒慢慢见底,怀生酒意上头开始起困意,她盯着辞婴看?了片山,突然道:“师兄,你把手臂伸出来。”
辞婴看?了看?她,从善如流地伸出双臂,下?一瞬,他体内气机被锁定,紧接着手臂一沉,某个醉酒的姑娘已经稳稳当?当?落入他怀中,头软软靠上他胸腔。
“师兄,我睡一会儿,就一小会儿,你别?把我丢开。”
往常她的酒量绝对不止半坛酒,能叫她这么快便醉倒,只?可能是她还在犯头疾。
辞婴将她小心拢入怀中,给她调了个舒适的姿势,让她枕着他的肩窝。谁知这姑娘身体往下?一滑,又将头贴住他胸腔,直到听见他的心跳声,方安静垂下?眼睫,沉沉睡去。
辞婴只?好由着她去。
她从小便喜欢听着一点声音睡去,幼时在许清如和南新酒怀中便是如此,要挨着心窝才能睡得?熟。
从前在烟火城时也是如此。
她身体变得?虚弱后,听觉再不复从前灵敏。
有一回他们下?榻的客栈地处穷乡僻壤,人烟稀少,入住者?寥寥。辞婴照旧要了两套挨着的房间,从前在闹市,她亥时未至便能睡去,不想这一次她却迟迟无?法入睡。
于是到得?半夜,万籁俱寂的时分,辞婴忽然听到“笃笃”两下?敲墙声。
声音是从她的屋子传来的。
辞婴从榻上坐起,听见墙后头传来一道几不可闻的声音:“辞婴道友,你睡了么?”
辞婴盯着那?面雪白的墙面,道:“没。”
对面立即传来一道开心的笑声,道:“这客栈太安静了,我睡不着。你陪我说?说?话可好?”
辞婴下?榻行至墙边,端坐在蒲团上,问道:“要说?什么?”
“什么都?可以?,只?要能听见声音便成?。”
辞婴默然一瞬,道:“你需要声音才能入睡?”
对面的小神女安静片刻后,轻轻地“嗯”了声。
辞婴想了想,抬手叩墙,道:“这声音可以?么?”
对面很快便回道:“可以?。”
那?一夜,辞婴敲了半个时辰的墙,才终于将她哄睡。
后来再选歇脚地,他总会挑闹市中的客栈,越是热闹便越好。再后来,他干脆只?定一套雅间。她在榻上睡,他便在一旁打坐。偶尔她睡不着了,便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