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神魂被魂火灼烧,又?受着魂灯剑气?切剐,本是痛苦难当,但尉迟聘没露半分痛色,从魂灯中传出来的声音甚至带着笑意。
崔云杪恍若未闻,安安静静拂去落在木棺上的石碎,将木棺收入乾坤戒。
做好这一切,她托起魂灯,一双漂亮的丹凤眼定?定?望着魂灯里的那张半人半兽的脸,眸光清明如水。
“你?熬不住化衰期生了?魔魇,夺舍我弟子。为了?续命,掠夺煞兽兽魂修炼邪道。归根结底,不过是你?对死亡的惧怕。你?当初碎丹成婴,非我之因?,是你?害怕闯不过不周山陨落在桃木林。夺舍危行,也非因?我而起,而是你?魔魇横生放任自己作?恶。
“尉迟聘,你?对不起宗门?,对不起你?的剑,对不起我五个敬重你?的徒弟,也对不起我。而我崔云杪对得起苍琅,对得起宗门?,对得起我的一颗道心,也对得起你?尉迟聘。”
崔云杪说到这里便停了?下,道:“东陵起兽潮的前一日,我还在与两位师妹商量着要与你?弄一个怎样的结契大典。万幸我与你?终究没能结契。待得应前辈将你?的记忆引入魂梦石,我会给你?一个痛快。”
言罢,不等尉迟聘回话,崔云杪收起魂灯,吞下一枚丹药,迈步出地宫,谁知一出去便看见守在外头的萧铭音。
崔云杪压下胸腔翻滚的血气?,素手一翻,召出拘禁着尉迟聘神魂的魂灯,笑道:“两条灵石脉,涯剑山会派人来验收。”
萧铭音目光掠过被毁得七七八八的祭坛,问道:“他究竟是什么人?”
崔云杪一听?便知她在问谁,翻手收回魂灯,笑眯眯道:“还能是什么人,自然是我的亲传徒弟。我崔云杪的弟子就是这么厉害,萧真君无需大惊小怪。”
听?她这般敷衍,萧铭音沉下脸,没再追问。灵识漫入地宫,确保祭坛上的禁制被彻底毁灭后,方?转身离开祖地。
见崔云杪平安出来,陆平庸与应御提着的一颗心总算是落回了?肚子。
只是看到崔云杪脖颈出现的黑线,应御阴转多云的一张俊脸立即又?转回多云,还是暴风雨即将来临的乌云密布。
化衰期的修士肉身一旦开始崩坏,便不可大动干戈地与人斗法,否则加速肉身崩坏不说,也会催动魔魇的滋生。
应御唇角一冷笑,崔云杪便觉头疼,忙抬手打住他即将出口的刺人话,道:“我保证一到合欢宗便乖乖扎灵谡针,再无怨言。也一定?一定?不会再跟人斗法,丁点?灵力都不会动用。”
说完又?忙不迭看向辞婴,道:“我知你?有?话要问,咱们?边走边说。陆师弟,你?来驭剑,我们?先?回合欢宗。”
陆平庸答应一声。h??γ
破山剑迎风见长,载着四人直奔合欢宗而去。
崔云杪站在辞婴身侧,随手落了?个隔音阵,道:“为免给你?带来麻烦,你?的身份,我与掌门?师弟不曾与人说过。”
对崔云杪所言,辞婴神色平静,俨然是早有?所料。
当初他在棠溪峰一步进阶金丹,何不归便应当猜到他非此?界中人。至于崔云杪,在桃木林捡到他时定?然也有?了?猜测。
辞婴道:“你?当初捡到我时,不周山有?何异动?”
崔云杪对捡到辞婴那日自是记忆犹新。
尉迟聘夺舍炎危行便是为了?闯不周山飞升上界,过往两百多年,每逢不周山开山门?,崔云杪都会埋伏在不周山附近,伺机猎杀尉迟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