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辞婴果然听见六瓜仙笑吟吟的声?音从风里传来。
到得这时,他才?终于嫌弃起外头那臭烘烘的气味,“喀擦”一下关起了窗。
六瓜仙被人拦着说了一刻钟的话,方迈着轻快的脚步推开屋门,笑道:“师兄,我?回来了。”
」
她在?外人面前从来都是喊他“师兄”,辞婴已经习惯了。正要问她怎么进山这么久,结果目光一触到她脸,那句话便卡在?了喉咙。
六瓜仙没发现他的异样,依旧用轻快的语气同他说:“今日猎到的东西不多,只有两?只山猪,但这两?只山猪长得膘肥体壮”
“哪里受伤了?”
辞婴抱着双臂斜倚在?床头,黑漆眼眸静静看着她。
怀生叫他突兀打断,不由得一愣,好半晌才?说:“就?挨了一下子,没什么大碍。”
辞婴看着她两?瓣毫无血色的唇。这二?十日,她养回来了不少血气,说是朱唇玉面也不过为?。
这会儿那些血气又没了。
她受的这“一下子”定然不轻。
辞婴眼睛都没眨一下:“我?看看伤口。”
他的语气实在?不怎么好,脸色也很?严峻。怀生只好慢慢解开身上的厚袄子,将头发拨到左肩,背对着辞婴,捏住右边的衣襟,朝外一拨,露出右肩来。
辞婴在?她拨衣襟时下意识把?头扭到一侧,但很?快他又扭了回来,脸色越发难看起来。
只见她右侧的肩胛骨赫然一个巨大的乌紫色掌印高高肿起,能在?一个仙人身上落下这么个伤,这一掌是有多重?
倘若挨这一掌的是个凡人,五脏六腑必然碎裂,顷刻便能毙命。
“什么东西弄的?”辞婴冷着声?问道。
“一只异常魁梧的熊兽。这只熊兽跟那妖蟒一样,非凡人能对付的。”怀生慢慢拉起衣裳,回过头看着辞婴,肃穆道,“明日我?要寻个机会再进山一趟,杀了它?。”
辞婴:“你的肉身之力比不得我?。等我?好了,我?再进山杀它?。”
“那不成?。我?听木大姐说,每年都有猎户在?归云山消失,上个月还死了两?人,找回来时身体只剩下一个头颅和?碎骨。不趁早把?它?杀了,还不知它?会吃多少人。”
怀生说着又看了眼辞婴,笑道:“我?虽挨了它?一掌,但它?两?只手臂被我?废了,身上还断了几根骨头。你莫担心,我?肯定能把?它?杀了,届时我?把?它?那一身皮剥下来给你做件衣裳。”
后面那话是她特地用来打趣他的,别以为?她不知道他因何不愿开窗,不就?是嫌弃兽皮的气味么?
辞婴心知她明日是定然要进山杀那熊兽的,也不劝她,倾身拿过一个茶杯,用力一摔,捡起一片碎瓦便往掌心一划。
鲜血争先涌出,他掬起手掌蓄下一团血,对怀生淡声?道:“喝。”
怀生目瞪口呆,还未反应过来,便又听他催促:“快些,要不然这些血要拿来喂地板了。”
那可不行,这可是有灵气的血!
怀生一手握着他几根指尖,一手握住他手腕,张嘴含住他手掌边沿,喝下了那一小团血。
她的身体一贯很?暖,手和?嘴唇碰过来时,竟叫辞婴想起他幼时养过的一只猫,它?那肚皮蹭过来时便是这样的感觉。
辞婴垂下眼看她,视野里的少女眼睫又长又密,皮肤白得像云石乳,苍白的唇被他的血染成?妖异的朱红色。
一口血喝完,她下意识舔了舔唇,之后便抬起眼对辞婴严肃道:“下回莫要如此?,又不是什么重伤,我?挨这一下子修养个几日便能好。”
说完又打量起辞婴的面色,“你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