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确的拒绝和嫌弃让林乐一瞬间红了鼻尖,道路上往来的车流突然模糊,路灯和车灯在夜幕中闪烁,嘈杂喇叭引起一阵耳鸣。
绿灯亮起,梵塔独自迈进人行道,林乐一下意识跟上,但越走越吃力,两人之间距离再一次拉远,短暂的绿灯计时结束,林乐一才走过半程,启动的汽车不耐烦按喇叭催促,远光灯集中在他身上,身体每一处残缺都在强光下无处遁形。
车流不会等待他自己慢行,从他身边快速穿梭经过,挡住他的道路,切断他的退路,让他困在中间难以挪动半步。
就地躺下的念头从脑海里升起,最好让车轮碾成碎片,再也没有抢救的余地。
聒噪的喇叭声中,左手被牵起,梵塔折返到人行道中间,拉着他快速穿过路口。
他牵的是陶瓷制作的左手,虽然能活动,却无法感受温度的球形关节手,对林乐一来说,其实他并没有牵住自己,他只是在“拿着”自己。
才牵过马路,梵塔就松开手,两人拐进通往龙湖小区的小巷,巷子里灯光幽暗,就算面对面也只能看到模糊的黑影轮廓。
他又尝试着用右手触碰梵塔的指尖,梵塔仍旧抽手躲闪,这一次,梵塔的举动引起了他强烈的反应,他忽然转身用力一推,梵塔后背撞在窄巷过道坑坑洼洼的墙壁上。
林乐一向前迈步,踩在梵塔两脚之间,让他不能轻易脱离:“哥哥,你回来做什么?是来带我走的吗?”
梵塔的黄金瞳在黑暗中散发暗光,似笑非笑冷哼:“带谁走?朝三暮四的低级生物么。”
“你扔掉的易拉罐子不能怪别人捡。”
“谁说我扔了,不是好好放在这儿么。我有洁癖,反感别人喝我的酒。哼,现在倒是该扔的时候了。”
“哥哥,你上司没给你复职吗?对骨干手下居然这样冷漠无情,多让人心寒。”
“复职了。”
“复职为什么还能回来?”
梵塔眼睛眯成一条线,扬起唇角讥讽:“回来捡罐子。”
林乐一有些诧异,双手搭在他腰侧,倾身靠近触碰他的下唇。相同位置的触碰提醒梵塔回忆起圣湖水的烧灼感,心有余悸,抿唇避开他的索吻。
“你是不是觉得随意装可怜我都看不出来?”梵塔双手插进裤子口袋里,背靠水泥墙面,“林大师,你是什么脆弱的白色小花吗?你的诅咒术在哪儿,对上迦拉伦丁那张脸就下不去刻刀了?”
“我不想要的,有哪一项可以反抗?”林乐一怔然反问,“我沦落至今有多无力你还不清楚吗?”
“我可以共情到宠物狗在人类面前有多被动,给它吃什么,它就只能吃什么,送它去谁家,它就只能住在谁家。没得选择,因为实力不对等,甚至不在一个层级。”林乐一抚摸右臂上方的臂环印记,“你嫌我脏了?可是这只是我身上最不值一提的遗憾,我一身斑驳,以为多添一道划痕人们也看不出来。”
“刚刚你把我抛在身后,我拼命追着你,我想问为什么连你也这样对我,现在又不想问了,因为我就应该是这样的,易拉罐就应该被踢来踢去。”
“但你能不能回答我。虽然你只是回来拿东西,但有没有一点点想我?不用‘想念 ’,只是‘想到’,‘想到 ’也算啊。”
梵塔眸光一沉,视线不自觉移到林乐一动个不停的嘴唇上。和这小子言语交锋能讨到什么好处,他会楚楚可怜地把人逼入死角,他只有闭上嘴才有可能落入下风。
“有吗,有没有想我?”林乐一环住梵塔的腰,趁着深巷漆黑无光,贴在梵塔身上,“哥哥,你快说想我,求求你了。”
不是想亲吻,只是想让他闭嘴而已,真的。梵塔捏起他的下巴,衔住嘴唇深吻。
林乐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