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乐一笑笑:“我高中还没毕业呢,你给我提前录取了?”
“那就是警方的线人。”牛波紧盯着他,“否则你这一天跑上跑下在调查什么?”
“我真的不是,其实是有人请我来驱邪,你们这栋楼里有脏东西。”林乐一叹息道,“你能把小女孩先放了吗?把她扯进来干什么呢?”
“哼,”牛波冷笑,“因为她是那女警察的孩子,只要小丫头在我手里,谁敢拦我。”
“谁说她是警察?我不知道,我们也今天才认识,她不就是给外卖店备菜的打工妹吗,她闺女中邪了,我帮她驱邪,就这么简单。大哥,我知道你一定遇上了天大的难处,为什么这么冲动啊?命没了不就什么都没了?”
林乐一说话时不停用余光瞟周围,寻找其他逃生的出口。
监控和灭火器已被提前破坏,六层的楼梯口被植物封死了,升降梯被压在了一层迟迟不上来,通往天台的门绑着一条粗链锁,601和602两个房间虽有窗户,但冯展诗提到过,顶层房间都有钢铁护栏封窗。
他被困死在这儿了。
冯展诗握着林乐一给的木偶,靠着墙壁沿楼梯一路向楼下摸,脚步利落。
她看了眼时间,晚上九点四十二,和林乐一约定的时间还差三分钟,于是躲在楼梯侧影里等待一分一秒过去。
手机屏保是两个女儿的合影,小姑娘甜甜笑着,穿春游的裙子,在阳光和芦苇之间调皮穿行。
她按熄屏幕,闭上眼睛默数,让数字麻木焦虑的内心,但眼泪仍忍不住向外涌,她抱着头蹲在台阶上,双手插进乌发间,浑身都在遏制不住地抖。
“我能相信你吗,林乐一。”她的嘴唇干燥发白,牙关轻颤。
楼外的车喇叭滴滴响,噪音惊醒冯展诗,她从臂弯里抬起头,又看了眼时间,已经九点四十四。
她走下楼梯,直奔升降梯前的房东。
房东用脚踩着升降梯和地面的连接缝处,不让电梯升上去,他也不知道为啥要这样做,反正牛波给了钱了。
身后的楼梯响起急促的脚步声,房东回头一看,来人是冯展诗,有些心虚,赶紧缩回头装没看见,若无其事继续踩着升降梯。
冯展诗走过来,手里握着一件东西,说:“房东大哥,楼上牛大哥托我给你带个东西。”
“牛波?”房东一愣,下意识伸手去接,触碰到冯展诗的手,好像被锋利的东西划了一下,一下子缩回去,指尖被划了一道口子,还在流血。
冯展诗掌心握着雕刻了房东的脸的娃娃,指间夹着一片磨薄的小易拉罐拉环,就在刚刚交接时划破了房东的手。
血迹流到木偶脸上,此时九点四十五,她伸手将木偶亮在房东面前。
“什么东西啊,拿远点。”房东吓了一跳。
“你踩在这儿干什么?”冯展诗感觉他行为不合常理,伸手拉扯他,“你下来,不要踩着电梯,其他人坐不了了。”
房东拿了牛波的钱,又惧怕那俩人高马大的兄弟,自然不敢不办事,挣扎着不肯挪走,杵在那儿像个桥墩,冯展诗拉不动他,急声叱骂:“你被人当枪使还不自知,楼上要出人命了你知道吗?”
“啥?出啥事了?”房东一恍神,松开了脚,升降梯缓缓向上升去。
滴滴,滴,滴滴。
停在楼外不远处的车又在按喇叭了。响声的间隙和上次一样,很刺耳。
直觉让冯展诗起了疑心,她放弃和房东纠缠,跑到单元门前向外张望,顺手拆了堆在墙角的一把木杆墩布,踩掉布条,拿上长木杆反握在身后,循声摸出了居民楼。
晚上九点四十五,被林乐一踢到牛波面前的手机屏幕发亮,闹钟准时响起。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