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联上的字是,‘仁德厚行长安万古,慈颜蔼容遗爱千秋’。是喜丧挽联,空气里的烧香味就是从那里面飘出来的,那应该是个骨灰房。”林乐一说,“还有,我觉得三层根本并没住人,因为三层的电梯钮很新,不像其它常按的按钮那么脏。
“放着空荡的三层不给我们住,非要安排到骨灰房对面,他居心何在呢。
“哦对,刚刚我们在一楼等升降梯,进来那四个工人,我听见他们在提讨薪的事,你注意到里面有个人脸特别红了吗,还在大喘气,应该是在外面发过一通火儿回来的,他嘴角长了几个大燎泡,大概上火好些天了。既然魇灵喜欢附体到情绪波动的人身上,那我们要多注意一下他。”
那些一闪而逝的场景,他居然可以清晰复述出细节,梵塔惊讶于他过人的观察力,难怪能在灵偶雕刻方面脱颖而出。
在某种程度上,梵塔不是完全不能理解他父母的安排,毕竟,以他的天资,去做警察、律师,甚至去当法医、雕刻家,都很可能大有作为。
可惜,千金难买他喜欢。人一旦拥有痴迷的事情,是没有任何转圜余地的,他会抓住任何机会触摸它,一切打击都不足以成为阻碍。
“照你看来,我们应该先去调查102房的那些工人了?”
“不行不行,他们和房东住对门,我们一来就登门调查也太可疑了,会被赶出去吧。你先过来,坐下容我琢磨一下策略。”他拍拍自己身边的床板。
“行。”梵塔绕到硬板床另一侧,半倚在枕头上,支着头倾听,这少年很有趣,和自己见过的那些人类都不一样。
“当务之急是把现在被附体的这个倒霉蛋找出来。”
“没错。”
“我进入到这栋楼里之后立刻看了灵体探测板,201的电动车夫妻,还有后面进来的四个玩具厂工人,是在这之后才进来的,都可以排除嫌疑。所以我打算先去楼上看看五层和六层的住户。”林乐一说,“你快去换一身日常点的衣服,再带一些日用品提回来,我们两手空空来租房太可疑。”
“如果我离开一会儿,这期间,你确定能保持情绪稳定吗?”梵塔不太放心让他离开自己的保护范围,“只要你没有剧烈的情绪波动,魇灵就不会注意到你,但这些狡猾的生物会故意惊吓你,让你产生情绪波动。”
“没有鬼能吓到我。”林乐一信誓旦旦,把青骨天师从锦囊里请出来,恭恭敬敬放到桌上,向老人家拜了拜。
“好吧,我很快回来。”梵塔站起身,向房门走去。
林乐一也跟着起来,去洗手间上个厕所。
梵塔的手才碰到房门扶手,就听见洗手间里大叫一声:“哎哟卧槽!”
他匆忙闪身进洗手间里,一把按住林乐一的嘴,把人推到墙面上,眯眼质问:“我刚说什么来着。”
林乐一背靠瓷砖,被捂着嘴,不停用眼睛瞟洗手池。
发黄的池子里趴着一只大黑蜘蛛,大长腿动来动去,在池底爬不上来。
看清来者何人后,梵塔松了口气,笑着奚落:“你怕虫子?”
“它爬我身上我当然怕了,我刚刚一开水龙头,它直接掉在我手背上。”
“都被你摔晕了。”梵塔徒手捡起那只大蜘蛛,往林乐一脸前举吓唬他,林乐一无路可退,后背快嵌进墙里:“……垫张纸吧你!”
梵塔拉开窗户,把蜘蛛扔到外面去了,回来洗了把手,调笑问他:“爬你身上害怕,爬你床上害怕吗?”
“怕呀,别开玩笑,我希望全世界的蜘蛛都死光……唔。”
嘴巴又被捏住,梵塔湿淋淋的手掌捂在林乐一脸上,用力捏住他的腮帮,低声告诫:“嘘……别说大不敬的话。你就老老实实在房间里躲好吧,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