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的工具,陈相宜逐个摸过去,寻找林乐一所说的钥匙,冰凉麻木的手指一个个摸过耙子的钉齿,干硬的抹布,抹布里成片的潮湿霉菌,被惊动的鼠妇从她指间溜走,又摸到了铁锹,锋利的边缘黏着一些油腻的东西,像碎肉,不知道处刑过谁。
她哭了出来,这里的一切东西她都不想触碰到一丁点儿,快要崩溃了。
一路摸到角落,再站起身子向墙面上摸,头顶不慎撞到了铁架下缘,切割粗糙的边角刮破了头皮,她顾不上疼,到架子上摸索,摸到一个罐头盒,被没掐灭的烟头烫伤了指尖。
她忍耐着哽咽,没有叫出声,终于摸到了一把冰凉的钥匙,和矿石编织绳项链、一把刻刀放在一起,拿在手上沉甸甸的,钥匙前端是一个空心正方形,形状符合林乐一的描述。
她匆忙把钥匙藏到身上,小心翼翼原路返回。
突然,她身子僵住了,一阵嘈杂的脚步声踏进了自己所处的集装箱内,接着,一个冰冷的东西抵住了自己的下巴,一双大手钳住了她的肩膀,肩胛骨痛得要被抠出个洞。
“你迷路了吧?小姑娘。”南老师用手枪枪口抵着陈相宜的下巴,“一个瞎子,这么大胆,以为自己是特工绍特还是神奇女侠?”
陈相宜尖叫着挣脱异瞳男的大手跑出去,但立即被那壮汉按倒在地,被揪着头发打了两个耳光,异瞳男抓住她的挎包:“你拿了什么东西?交出来!”
陈相宜不肯给他,这里面有林乐一的钥匙,绝对不能交出去,于是拼命抢夺,抓住包上的毛线娃娃挂件挣扎抢夺,但异瞳男十分野蛮,生生拽断了挎包背带,将背包夺走。
南老师看了眼手表,时间不多了:“老六,给她直接抬上桌赌核,这表子也是个不安分的,免得她再生事。”
“等会赌完要是没死,给我玩两把?”
“随便你。哪有不死的。”
“以前好歹还赏我几个弄弄,现在倒是只做苦力不给甜头,呵呵。”异瞳男扛起陈相宜,强行带回集装箱里。
林乐一艰难睁开眼,右手紧紧抓住狗笼的栅栏,指节攥得发白。身体越来越沉重了,从畸核里掏出的手枪威力似乎更大一些。
集装箱的门又一次被重重踹开,异瞳男扛着陈相宜进来,南老师插着兜,佝偻着细颈紧随其后。
这里的血腥味比刚才更重了,陈相宜对气味极为敏感,恐惧到极点,在异瞳男肩头又踢又打,痛哭尖叫。
林乐一捶打笼门,嗓音喑哑:“我在这里。”
“救我!救命!”陈相宜听到了他的方位,紧攥着的毛线人偶从手中滑脱,“他们要杀了我!救命!”
女孩被按在了手术台上,两张桌子拼成的案板,上面铺满凝固的血迹和碎肉残片,其余人按住她的手脚,之前操刀的男人被林乐一拧断脖子死了,现在换了一人,不熟练地扒开陈相宜的眼皮挖她的眼珠。
林乐一将右手伸出狗笼栅栏缝,拼命去够掉在不远处的毛线人偶,指尖只差一点,他用尽全身力气向前一撞,使狗笼整个向前挪了几厘米,抓住毛线娃娃,捞回了笼中。
狗笼发出了很大的撞击声响,围着陈相宜的那群人看了他一眼,知道他一个残废怎么撞都出不来,所以没再管他。
林乐一将毛线娃娃放在身上,右手拨开毛线的缝隙,银色发条钥匙就藏在娃娃身体里面。
他把钥匙抠出来,方形前端插进腰侧的弹孔里,忍痛拧动,血肉绞紧的痛苦让他低吼出声,但没有邪灵被召唤上身,和之前的小丑钥匙不是同一个用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