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乐一在地上铺开四张住宅楼户型图,拉来玄一人偶的手,两人面对面,同时用四指扣住一支毛笔,笔尖朝下,手肘悬空。
“大哥,你的私房钱藏在哪里,给我指一下。”
玄一人偶:等一下。
“大哥,我要下聘了,知道你钱多,给我指一小份就行,我要三书六礼,四聘五金,八抬大轿请他过门。”
你他爹的,败家的小崽子,生怕我在底下过得好啊,这么久了一张纸钱没烧过,还往回要。玄一人偶咬牙切齿,是拿去当嫁妆吧,好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俩的破事。
毛笔不动,大哥不给。
林乐一委屈落泪,打湿了纸面,在林玄一眼里像铁了心要给骗子转账的傻冒,真想抽他两巴掌,把这颗弯苗砸回祖坟里去。
“大哥,快给我钱。”
他吃不起饭的时候不肯要钱,骨气硬,不低头,居然为一个男人,还是一个怪物伸手要钱。林玄一忍着怒气,带动笔尖移动到吴家别院的户型图上,落下一笔墨点。
林乐一立即擦干眼泪,对玄一人偶磕头拜谢:“愿吾兄三魂永久,魄无丧倾,俟有甚事,再当奉请。”
然后就这么扔下玄一人偶开心地去挖私房钱了。
门关了,玄一人偶拿着毛笔的胳膊掉了,脑袋掉下来啪叽扣在地上,散架了。
躺了一会儿又爬起来气得把自己修上了。
“造孽啊。”
*
林乐一出门没坐轮椅,骑着鸟走了,下雨街上没人,绕进蜿蜒野道,泥泞难行,不会引人注目。
大哥标记了一处地点,在吴家别院,他便策鸟扬鞭飞驰而去,白鸟跑起来比汽车还快,时不时扇动翅膀滑翔一段,百公里油耗一袋肉包子。
大约半小时就抵达了吴家别院,细雨绵绵,中式园林之中鸟雀虫声静寂,侍弄花草的老妪见到林乐一,觉得眼生,但看见他胯下覆白羽披红梅的神鸟,大惊失色,撑着伞一路小跑回里屋通报去了。
林乐一把白鸟往园林里一撒,自己走进去。别院的园林是封闭的,外人进不来,白鸟认主,并不会跑远,进林子里叨虫子去了。
吴少麒掀开竹帘,撑着青花伞从方厅里快步走出来,见到林乐一露出一抹喜色,招手叫他快进来。
“表姐,我是来”林乐一钻进她伞下跟着同行,话音未落,吴少麒打断了他,说:“你可算回来了,有个急事,你先看看怎么说。”
吴少麒引他到一处厢房,在门外压低声音说:“孟家的一个旁系子辈在我这儿软禁着,前些天去你店里找麻烦,被我和冯姑娘捉了,我要问他有何目的,他仗着我不敢拿他怎样,偏不开口,冲鹤还在里面和他周旋呢。”
“绑了?”林乐一问。
“没有,好吃好喝供着呢。”吴少麒冷哼道。
“叫表哥出来,把人绑了,我去问问。”
“好歹姓孟,别太不留情面了。”
“我一人担着就是,想找我麻烦随时奉陪,来人,绑了!”林乐一叫来两个保镖,指指门内。
保镖不敢擅自动手,看吴少麒的脸色,大小姐点了头,于是抄家伙冲进去。
厢房里面,吴少爷正和那孟家小子谈判,突然冲进来两个彪形大汉,给两人都吓一跳。
林乐一迈进门槛里,吴少爷皱眉瞧了他一眼,还忌惮着上回被吊在他店里擦玻璃的事,捂着袖子躲远了点,小声嘟囔:“你还知道回来啊,家都被撬了,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表哥,费尽口舌辛苦了,出去喝杯茶吧。”
“死孟家的油盐不进,我正累着,走了。”吴少爷甩手大步流星出了厢房。
房门关闭,屋里只剩林乐一和孟令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