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玄一定价六千六百万……初始定价和我一样,那么他毫发无伤度过六轮……
林乐一用力把杂念甩出去,爬到编织筐边缘,从缝隙处向下翻看叠放的布料花色:“有没有灰白色的……能做天机蝉影的灵衣……”
天机蝉影只有在速度拉满的情况下才能发挥出最极致的效果,最好绣一件满速咒的轻蝉衣,以林乐一的手速,半个小时只能绣一块衣角,但也比没有强得多。
灵偶的配件对灵偶的加成不可忽略,衣服、武器乃至首饰面具,一切带咒配件都能给灵偶带来可观的加成,这些配件统称为咒饰,前提是配件必须符合人偶的初始设定,要与其他咒饰配套,每个灵偶身上的咒饰最终会和灵偶本体内部的咒言连成一整片完整的诅咒,如果用了不合适的材料或是写了不相宜的诅咒,会对制偶者持续造成不可逆的身体和精神伤害。
没能找到合适的布料,但在布料上方扔的珠宝盒里翻到了一只真晶钩蛾标本,这种飞蛾的翅膀像被阳光照耀的泡泡,透明且拥有梦幻的偏光。
林乐一的指尖接触到飞蛾的透明的翅翼脉络,短暂呆滞,眼前似有一群飞蛾掠过,新的咒言灵感涌现。
他随身带着柏木蛇刻刀套盒,选了把锋利的薄刻刀将飞蛾翅膀摘下,不作雕琢,仅仅用透明丝线串起,然后用钳子将银丝弯成钩,与蛾翼链接,做出一片耳坠,最后从怀里摸出毛笔,舔湿毛尖,在蛾翼的脉络之间写下细小的咒字,字迹在昏暗的布料筐里闪烁暗光。
我为什么突然这么努力?林乐一靠坐在珠宝盒边垂眸写咒,分神想这游戏的意义。
一开始只是为了和梵塔一起雪山旅行的不是吗,游玩的心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味的,想向他证明自己不是没用的人类小鬼吗,其实自己一个人也没什么不好的吧,我在学校很受欢迎,将来找一份按部就班的工作也很容易,拿着无所谓多少的工资,躺在家里随便做点什么想做的事,这一生不就轻轻松松地过去了吗。
至于什么是想做的事……打游戏……?旅行?
做娃娃。到头来最想做的还是娃娃,亲手赋予无生命材料以人的形状,为它注入灵魂和执着,等待一个契机为它敛光,它彻底拥有了生命,与自己建立起不会消失也不会背叛的紧密联系。
是因为我单方面和松小暑打赌,最终输的一方去过普通人的生活,所以才这么拼命的吧。
我放不下,热爱的东西。只有在这个领域,不想被任何人比下去。
他把写满诅咒的飞蛾耳环握在手心,感觉到杀意逼近,透过编织筐的网眼,隐约看见人影朝自己藏身处逼近,白乙秋提着雪骸骨剑从高处飞下,落地处仅与林乐一相隔数米。
他落步无声,悄然逼近,目标很明确,朝着林乐一疾行而来。
“这个人……悟性好强……”林乐一捏着隐匿符向后退,后背抵住编织筐内壁,前不久在列车上与白乙秋交手,那时候自己也用了隐匿符,被鸾红靠经验识破过,白乙秋就是在那时候学会的辨别隐匿后的气息吗,未免太能举一反三了。
雪骸骨剑在白乙秋手中挽了个剑花,利刃寒光晃过林乐一的眼睛,剑刃下一秒就要劈开编织筐,被一道金色光晕架开。
梵塔反握蜂后权杖挡在编织筐前,冷然注视白乙秋:“别乱跑,你的对位是我。”
林乐一趁这间隙从编织筐的另一面爬了出去。
“好的,祭司大人。”白乙秋放弃搜找林乐一,竖起剑刃,面向梵塔,脚下飘忽,踩着左右书籍堆起的高墙,背后展开飞蚁薄翼,短暂滑翔,梵塔发觉他对虫翼的使用比之前更加熟练了,速度和灵活度都在提升。
梵塔无法再轻易预判他的出招,这个人真的听懂了自己的提示,依赖剑客的直觉,将畸核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