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徽仔细看了看她,没有发现什么破绽。她叹了一声,“辛苦你了。”

说完这句话,她就陷入了沉默。她还有很多问题,有很多忧虑,但确实不应该向安娜开口。她甚至不敢向安娜提起曹鑫予的名字。曹鑫予不仅是她的爱人,也是安娜最好的朋友之一,安娜心中的忧虑并不比她更少。两人坐在汽车上。听见安娜说去港口,江婉徽有些惊讶。安娜看着她的眼睛,语气伤感:“婉徽,我只能先送你回家。”

“回家?”

“是的,回国,回香港。”

“回香港?”

“你现在已经不适合待在这里。”

“哦,是的,一个间谍。“江婉徽呆了片刻,捂着脸叹息一声,“怎么会这样,我还没来得及和学生们告别啊。”

她的爱人还在这里啊,她又怎么能产生劫后余生的庆幸呢?不过是不敢表露这种忧思,徒增安娜的负担罢了。到了港口,两人下了车,司机把行李搬到渡轮上,安娜和江婉徽站在港口告别。

“所有用品我都放在行李箱里了,夹层里还有一些美钞和金条,你的护照、身份证明和学业证书也在里边。”

江婉徽再难抑制心中的悲伤。

“安娜鹅羣二肆4,我感到一片茫然,突然之间就要回国了,这是我期待已久的事情,可我的心是那么悲痛,我离开后只剩你一个人留在这里。从到44,我们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从中国一同来到这里,如今只有我一个人回去,在这样的年代,不知猴年马月才能相见。安娜,我好自私,我想让你和我一起回去,我舍不得你。”

安娜替她擦拭眼泪。

“我们会有相见的那天,相信我,战争不会一直持续。鑫予的事情,我会尽力,到时候我们在中国会师,又是柏林三人组。”

“安娜,会有那么一天吗?”“会的。”

这时,渡轮传来一声尖锐的汽笛声,船上的检票员开始拿起喇叭催促乘客上船。

江婉徽紧紧握着安娜的手,千言万语只汇成一句话:“安娜,经此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我帮不了你,你千万珍重,千万珍重。”

安娜把她的手抽开,深深凝望她的脸庞。

“回去吧,回去做你喜欢的事,为了你的理想和你的事业。”

江婉徽登上渡轮,一直站在船舷上往这边眺望。

安娜朝她挥了挥手。

渡轮缓缓移动,速度渐快,不久后,只剩一个小点漂浮在易北河上。

安娜总算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那种惆怅感伤真的无以复加。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见了赫尔曼的声音。“为了所谓的朋友,值得吗?”

安娜猜测这个人可能是没有什么朋友,所以很难理解这种为了朋友赴汤蹈火的心情。

也是,他这种人怎么会有朋友?他只配拥有貌合神离的合作伙伴和斗得你死我活的竞争对手。

她回答道:“没有值不值得,只能尽我所能,赫尔曼,不要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情。”

“当然。”

他说着,摸了摸她的脸庞,眸光深邃,“安娜,这是第一天。”

这是赫尔曼第一次叫她的名字,那种语气让人毛骨悚然,安娜生生控制住了想要后退的举动。

她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挽住他的胳膊。

“是的,这是我们的第一天。”

芋°圆獨家赫尔曼挑了挑眉。

在应对男人这件事上,她确实是一个合格的演员,能控制住本能的反应,他可没有错过那瞬间她的表现。

但他无所谓。

他的人生总是充斥着诸多猜疑和忌惮,围绕在他身边的人总